鳴翠點點頭,回了矮榻窩回了被窩裡,想想實在有些在意,說:“姑娘,是不是明日就啟程回去,姑娘心下想著這事兒,所以睡不大安穩?”
“倒也不是。”筱雨笑道:“就是天氣涼了些。”
鳴翠不大明白“天氣涼”和“睡不安穩”之間有什麼必然聯係,但見筱雨笑地溫和,臉上表情瞧著倒是比從前多了些柔美的意境,鳴翠還是稍稍放心了些。
打了個哈欠,鳴翠道:“姑娘再安睡會兒吧,這會兒外頭掃地的丫鬟都沒去起呢。”
筱雨笑了笑,沒告訴鳴翠掃地的粗使丫鬟已經起身了。
天色亮堂後,鳴翠伺候著筱雨起了身,去給耿氏請了安,又去了佛堂陪了老太君用膳。
老太君漱過口後,接過碧溪遞上來的帕子擦了嘴角,對筱雨道:“明兒個你就走了,今兒就彆待在佛堂陪我這老婆子吧。”
筱雨聞言笑道:“老太君這是要趕孫女兒走不成。”
“年輕小姑娘就該活潑些。”老太君笑著拍拍筱雨的手,說:“乾陪著我這老婆子,定是件無聊的事。去跟你母親,嫂子們說說話,多好。”
老太君卻是執意不想讓筱雨陪她,將她從佛堂打發了出去。
碧溪送筱雨出了佛堂門口,抱歉地對筱雨道:“老太君雖吃齋念佛,但一貫是受不得離彆感傷。大姑娘出嫁的時候,老太君也是在迎親日前一天攆了大姑娘出去,不讓大姑娘出嫁前再來佛堂,就是怕瞧見大姑娘出嫁難受,反倒招了淚。二姑娘這一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著,老太君舍不得二姑娘呢。”
筱雨抿了抿唇,道:“我也舍不得老太君……以後還要靠碧溪姐姐多陪伴老太君了。”
“二姑娘說這話可真是折煞奴婢了。”碧溪忙福禮,惶恐地道:“伺候老太君是奴婢的本份。”
碧溪目送著筱雨離開佛堂遠了,放了讓丫鬟將佛堂的門給緩緩地關上。
沒如老太君說的去尋耿氏和大少夫人等人,筱雨卻是帶著鳴翠到了包勻清的院落。
她沒進去,讓丫鬟給包勻清傳了話。
因耿氏肅清包府下人的一係列舉措,包勻清院子裡的丫鬟也不敢造次,乖乖地給傳了話,沒過一會兒包勻清便趕了過來,穿得很是齊整,瞧著倒像是準備出門會客的模樣。
筱雨挑了挑眉道:“這是打擾了你的事兒?”
包勻清道:“沒有,我正說要去找你呢。”
找她需要穿得那麼整齊?筱雨上下打量了包勻清一眼,說:“我明兒要走了,想再跟你說說話。”
包勻清頓了頓,道:“我也是……”
“也是什麼?”
“我明兒也要走了。”包勻清卻忽然道:“你北上,我南下。”
頓了頓,包勻清悵然道:“我南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