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瞧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瞧了瞧日頭便打算回鎮上去了。
剛轉了步子,秦斧卻一聲猛咳。見筱雨望了過來,他有兩分尷尬,抓了抓臉,對著筱雨比劃了兩下。
羅氏道:“筱雨,你爺爺問你有沒有找著金子和銀子。”
筱雨“哦”了一聲,道:“見過秦銀了,不過他寧願做小廝,給人端茶遞水忍罵賠笑,也不願意回村兒。他說他也不知道他家其他人的去向。至於秦金,那更是無處可尋。”
筱雨頓了頓,問秦招壽道:“三叔,你就沒去找熊家問問?秦金是帶著熊春芬一起走的,熊家的人以往那麼衝頭,這次熊春芬連人影都沒找著了,他們沒去尋秦金他爹鬨?”
秦招壽拍了下大腿哼道:“我才不管,大哥啥也沒說。”
羅氏道:“秦金他爹反正是每日一日三餐掐著點兒來我們這邊兒吃飯,吃了就回去,也從來不多逗留。平日裡他老咳著,也少有說話,熊家有沒有尋他鬨我們也就不知道了。不過沒聽見村裡有傳什麼消息,想必熊家也沒什麼動作吧。”
說到這兒,羅氏卻是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他們家就這般走的走,散的散,家不成家,瞧著也彆有一番心酸……”
“對了。”筱雨忽然想起,問道:“這幾天你們都去悅悅家那邊兒幫忙,秦金他爹上哪兒吃飯去?”
“你沒瞧見他?這幾日他每日都去悅悅家那邊吃酒席的。”羅氏道:“第一天你三叔去幫忙,他就跟著過去吃飯去了,倒也規矩,吃了就走,也不多留。他吃得少,雖然是什麼禮都沒送,但大概悅悅爹娘沒注意他,或者是注意到了也想著這大好日子,犯不著因他壞了心情,所以也沒管。”
筱雨點了個頭,想著這秦招福如今也是落魄,也沒再多問。
筱雨帶著鳴翠要回鎮上,羅氏拿油紙包了自家熬的一些油糟子讓筱雨帶回去。
“炒熱了加點兒鹽,愛吃甜就加點兒糖,或者放湯裡和菜煮,特彆香。”羅氏道。
筱雨謝過羅氏,將東西遞給鳴翠,便與秦招壽和羅氏告了辭。
堂屋裡,秦招壽望著萎靡不振的秦斧道:“爹,你在筱雨麵前就不該擺這樣一副表情。說得難聽些,這會兒彆說是你,就是我跟大牛娘能在村裡過安安穩穩還相對富裕的日子,不全都是托了筱雨的福?明明知道筱雨不待見大哥他們一家子,你還偏生在他麵前提他們,這不是白白惹筱雨不快嗎?要想知道他們家的事兒,改明兒我去鎮上悄悄問二哥二嫂就行了,你可彆再惹筱雨不高興啊。”
秦斧低著頭沒吭聲,羅氏埋怨秦招壽道:“跟爹說這些做什麼?筱雨也沒說什麼不是。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之前他們一家的確是把她給傷透了,這會兒瞧見他們家都要家破人亡了,她不也沒再說什麼嗎?爹問什麼她也答了,瞧你說的,倒是筱雨有多小心眼兒似的。”
秦招壽摸摸頭:“我就是怕筱雨不高興。”
“筱雨可比你想象的大氣。”羅氏哼了一聲,轉而對秦斧道:“爹,你也彆難過,銀子那孩子不樂意回來便不回來,他打小就跟人不貼心,小小年紀出去做事兒,早早養活自己也好。至於金子,他也成了親是個大人了,肯定也能照顧好自己的。盼著他們回來怕也是要生是非,爹你還不如安安心心就待在家裡,過自己的日子。操心太多做什麼?左右日子也還是要過的。”
筱雨回了鎮上也沒有給自己放大假,她一邊關心著藥膳館的經營,尤其是對新買回來的那六個用來培養成底料師傅的人分外重視。底料熬製的技藝是她立足的根本,她自然不敢馬虎。
而另一邊,她也開始走街串巷,搜找能夠大麵積種植、不擇土地肥力的作物。
這是一項比較艱難的任務,筱雨還為此去尋了包括仝牙婆在內的鎮上幾乎所有的牙婆,打聽這一類的消息。
南邊兒紅壤肥力低下,在紅壤上能種植的東西,在這北方雨清鎮,想必也能種植成功。
隻是比較遺憾的是,南北之間作物交流並不通暢,大多都是自給自足,南方產的米供南方人食用,北方產的麥供北方人食用,涇渭分明。
畢竟南糧北調這樣的運輸工程,也算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了。
入嘴的糧食若是經過這樣昂貴的運輸,那費用自然就高。誰願意花錢買這樣的昂貴?
筱雨在尋訪作物的過程中遭遇了瓶頸。
然而就在這時,她卻幸運地又遇上了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