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家人,自當迎難而上,護佑我宋家名聲,決不許被人欺辱。”廉氏斬釘截鐵地道:“筱雨,你做得好,不辱我宋姓。”
筱雨更加不安了。
“可是外祖母……那仇暴殺話中有話,我實在擔心,他……”
“他能如何?”廉氏冷哼一聲:“二十年前,你外祖父連龍顏大怒都不怕,冒死直諫。那仇暴殺再厲害,也越不過皇上去!宋家連皇上都敢得罪,還怕他區區一個軍師?”、
“母親說得極是!”
二舅父起身對筱雨道:“筱雨莫要擔心,隨他有什麼舉動,我宋家接著便是。二十年西北地獄我們都闖過來了,還能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
“對,不怕。”宋允站到筱雨身邊來,伸手輕輕拍了拍筱雨的頭,愛憐地道:“我們家筱雨啊,真有當年你外租母的風範啊!”
廉氏微微一笑,扭頭吩咐丫鬟道:“把我的鶴頭拐杖拿來。”
廉氏上了年紀,腿腳到底有些不支力,前幾日吩咐人雕了一根鶴頭拐杖作為走路的輔助,今日正好完成了。
廉氏拿過鶴頭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緩緩站了起來。
“筱雨到底有我廉家一分血脈,自然也有我廉家人的一分傲骨!不論是宋家,還是廉家,都絕不會向人低頭!”
廉氏慢慢走到筱雨麵前,輕輕拍拍她的臉道:“好外孫,你做得好,外祖母以你為榮!”
宋家……
筱雨微微鼻酸。
夜已深,宋氏陪筱雨回房,筱雨挽著她的手臂輕聲道:“娘,外祖母很護短啊……”
宋氏輕輕笑了笑道:“不單是你外祖母,宋家人都很護短的。”
宋氏輕輕擰了擰筱雨的鼻子道:“有護短的心,也有那護短的本事,才能讓一個家族興旺。況且,你並沒有做錯什麼。”
“那……若是真的做錯了呢?”筱雨問道。
宋氏笑了笑,答道:“若是做錯了,我們一家人,一起扛著。”
筱雨低低“嗯”了一聲,聲音裡有濃濃的鼻音。
臨到筱雨屋前,筱雨忽然想起問道:“娘,外祖母的廉家……是什麼出身?”
“武將。”宋氏輕聲答道:“你外祖母家先祖是名將廉頗。”
“原來如此……”筱雨笑著道:“怪不得我外祖母瞧著英姿颯爽的,原來外祖母家是武將出身啊!”
宋氏笑著點頭,筱雨卻陡然想到:“那……外祖母家與曾家可會有什麼瓜葛?”
宋氏一愣,微微思索了片刻道:“這我便不清楚了,也沒聽你外祖母說回來後與我舅家有聯係……”
頓了頓,宋氏道:“不過估計經過今晚你說的事,你外祖母少不得要與你舅爺爺家打聽一二……”
筱雨等了兩日,完全沒有心思去思索與謝家的婚事,所有的注意力她都放在了仇暴殺的身上。正想著要不要找了包勻清打聽打聽他這位族叔,卻不料宮中突然來了旨意,宣她進宮。
宋家人都驚住了,宋氏更是慌亂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筱雨卻忽然沒了慌張的感覺。
她隻覺得,終究會有事情要發生的,與其這般提心吊膽地被懸吊著,倒不如等他出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得更自在酣暢些。
人宮而已,她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