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傳話、回話要耽誤一些時間,筱雨沉穩地等著人來回話。.com那一對巡邏兵留下十人在這兒等著,領頭人也未曾離開。
筱雨不開口,那領頭兵也沒有要開口的打算。他筆直地站在筱雨不遠的地方,望著方才傳話兵離開的方向等著傳話兵的回話。
“姑娘……”
鳴翠有些惴惴不安,四人當中屬她最為忐忑。鳴翠畢竟沒有見過秦晨風,她心裡也在打鼓,擔心秦晨風來的那封信中的內容有誇大其詞。
筱雨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微微一笑道:“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大約等了一刻鐘的時候,筱雨眼尖地望見前方有兵士快步跑來。領頭兵也瞧見了,麵色頓時肅穆,朝前幾步迎了上去。
離河岸有百丈的距離,兵士跑到領頭兵跟前來時已經喘息不止。領頭兵沉聲問道:“可給秦副將傳了話?”
“傳了。”兵士狠狠地點頭,猛吸了一口氣道:“秦副將有令,將人帶到營船上去。”
領頭兵立刻轉向筱雨,這下態度好了許多,道:“姑娘請跟我來。”
筱雨點點頭,跟著領頭兵進了征南軍駐紮的外圍。鳴翠緊緊跟了上去,曹鉤子和三彎也跟在了她後方。
領頭兵眉頭皺了皺,但還是沒說什麼,往前領路。
筱雨以一介女子之身出現在臨時駐營當中,自然引起了將士們的注意,一路走來,投注在她身上的疑惑眼神越來越多,還有人上前詢問領頭兵:“此女是何人?”
領頭兵眉頭皺得更深。到目前為止,秦副將也沒有明言此女是否是他的親妹,所以這樣的問話他也不好答。
一直到領著筱雨到了主艦船上,領頭兵方才鬆了口氣,對等在船下的傳令官道:“報,人已帶到!”
傳令官瞧著隻有十六七的樣子,模樣生得十分粉嫩,但渾身已然有了煞氣。聽得領頭兵來報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領頭兵退下,這才將視線定在了筱雨等人身上。
打量了四人一番,傳令官道:“跟我來。”
從船體上搭了梯子下來,傳令官率先踏了上去。
隔得遠時筱雨還未曾覺得,如今到了船下方才真切感受到艦船的高大。這樣的船應當能容納許多人,即便是用於海戰,想必也不會遜色。
拿來攻打南灣……會不會有些殺雞用牛刀了?
筱雨出神地想著,一直到踏上甲板,方才聽傳令官道:“往這邊直走,副將在船艙當中。”
筱雨謝過傳令官,吸了一口氣,定睛望著直前方的船艙。
“這艘艨艟真大……”鳴翠左右望了望,小聲在筱雨耳邊道:“姑娘,這上麵的人……瞧著有些嚇人。”
筱雨環視一圈,發現船上的人的確都有兩分凶神惡煞,一看模樣便知手上定然是染過血的,麵上的表情和神態和方才那傳令官彆無二致。
能夠守護在副將身邊的將士,定然是精英了。
曹鉤子輕咳一聲提醒道:“彆看了,進去吧。”
再東張西望的,怕是要引人懷疑,到時候徒增麻煩就不好了。
筱雨點頭,率先往前踏了出去。
此時光線已經越來越微弱,太陽一旦落了下去,天黑的速度總覺得很快。四周已經開始昏暗下來,筱雨清晰地聽到相鄰的那艘艨艟上傳來的號角聲,緊接著船下一片鎧甲摩擦的鏗鏘之聲,似乎是在征兵列隊。
“這是整隊、暫休的號角聲。”曹鉤子往下望了望,又看向相鄰的那艘艨艟,道:“那裡應當是征南將軍所在的地方。”
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了,船上值守的兵士點燃了火把,圍著艨艟間隔著站了一圈。
筱雨走到了船艙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方才伸手輕輕叩響了艙門。
“進來。”裡麵本有些細聲交談的聲音,叩門聲後,傳來一句沉穩有力的回應。
筱雨將門推了開,微微眯起了眼睛。
船艙當中亮如白晝,四角有燃得熊熊的牛油燈,當中一張大桌案上也點著燭蠟,周圍還有數人端著燭台,湊著在桌案旁邊。乍一打開艙門,光線太過奪目,筱雨不得不將眼睛眯了起來。
待適應了當中的光明之後,筱雨方才踏了進去。
“真的是你,筱雨。”
那記沉穩有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筱雨正對著的那張桌案裡側緩緩站起一個男子,銀袍鐵甲,在燭光的照耀下反射過來的光朝著筱雨逼了過來,一時之間竟讓筱雨不能直視。
還未曾看清麵目,筱雨便感覺到了他的器宇軒昂和凜然霸氣。
這是從前的秦晨風所不曾有的或者是,是從前的秦晨風所從沒有展露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