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打量了陳氏一番,笑道:“我本想著幾年沒見,隨著年華逝去,你該越來越老才對。沒想到你瞧著倒是比從前更年輕漂亮了啊。吃了什麼好的,說來給我聽聽?”
陳氏陰鬱著一張臉,以往的潑辣性子倒想是被磨平了不少,要是從前,筱雨這般同她說話,她早就跳腳起來和筱雨罵起來了。
“又來一個鋸嘴葫蘆。”筱雨聳了聳肩,對秦招祿道:“爹,有什麼話你趕緊問吧,她在我們這兒待久了,我還嫌她臟了我家的地兒。”
秦招祿點點頭,出口問道:“你帶著元寶跑哪兒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哥死的事兒?金子跑哪兒去了你知道嗎?還有銀子,你這當娘的,真不管他了?”
秦銀眼皮子抬了抬,覷了陳氏一眼,又收回目光。
筱雨瞧得分明,那眼神裡真沒有什麼感情。
奇怪……要說陳氏一向偏愛女兒秦元寶,但對兩個兒子也不差啊。為何秦銀倒像是不想認陳氏這個娘似的,母子彆理兩三,他就沒點兒什麼思念的話要同陳氏說?
鳴翠挪到了筱雨,蹲下身道:“元寶娘瞧著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啊……”
筱雨挑眉:“哦?”
鳴翠點點頭,視線緊緊凝在陳氏身上,篤定道:“是不一樣了……”
那邊兒秦招祿問了陳氏問題,陳氏卻咬緊了唇不肯開口。
秦元寶開始哭求:“二叔,三叔,求你們放過我跟我娘吧,我們如今也已經是受到懲罰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我們已經過得夠艱辛的了,你們為什麼還要把我們逼到絕路啊,我和娘以後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這樣還不夠嗎……”
秦招祿抿唇道:“這跟你們出不出現在我們麵前沒關係。當初你爹生病,你娘跟人通|奸的事情被爆出來,她帶著你卷了家裡剩下的值錢的東西一走了之,你爹死得淒涼。旁的不論,就這件事來說,你娘必須要給個說法出來。”
元寶又哭道:“我爹都死了,還翻這些事兒來說做什麼……二叔以前不是說過,凡事要往前看的嗎……”
筱雨撣撣褲腿笑道:“這話倒是說得不錯,‘凡事要往前看’,還挺有邏輯性。”
筱雨看向秦元寶:“不過呢,她帶你跑便算了,跟人通|奸的事兒暴露出來,她怕引火燒身,被人沉塘,想要活命,一走了之倒還情有可原。不過誰讓她還盜竊了呢?秦家值錢的東西她都帶走了,其他的不說,當初她吞進去的錢,怎麼著也該給吐出來吧?”
秦元寶馬上道:“好,好好,給,我們給……”
“嗬,秦家如今家業也不小吧,還貪圖我這點兒錢?”
一直沒出聲的陳氏總算是開了口,她非但相貌年輕漂亮了,連聲音也變得有些勾人了。
鳴翠目光越發深沉,她輕聲道:“要是沒看錯,元寶娘跟元寶一樣,至少是見到過****裡調|教女人的那些法子……”
筱雨輕輕點了點頭。
“你們少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招福死,你們難道不都是盼著的嗎?尤其是你秦筱雨,瞧見我們一家子死的死,散的散,你心裡特彆高興樂嗬是吧?你們巴不得我們一家全都死了才好呢!”
陳氏掙脫不了繩索,額角青筋都冒了起來:“這會兒反倒在人前人後裝仁義了,裝得兄弟情深了,做樣子給誰看?最恨不得他死的人就是你們,臟水還要往我身上潑!我沒跟人通|奸!你們少汙蔑我!我當時帶著元寶跑,是因為知道你們要對我們不利!”
陳氏顛倒黑白,矢口否認她不檢點的事。
她抬手比劃著手上的繩索給他們看,道:“這就是你們要對我們不利的證據!有本事我們現在就對簿公堂去啊!”
陳氏眼裡冒著火光,筱雨知道她是認真的。
是啊,上了公堂,她跟秦元寶姿態一擺,眼淚一出,說秦家欺負她們孤女寡母,相信會有很多人相信。說陳氏不檢點,這又找不著證據。
筱雨冷冷地看著陳氏,忽然聽到身旁有人說道:“你背叛爹的事,我看到了。”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院角坐著的秦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