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氏讚許地點點頭,又問筱雨道:“都到了要臥床的地步,可有傳大夫來瞧?大夫怎麼說?”
“未曾。”
筱雨搖頭道:“孫媳本就略通一些醫術,雖說醫者不自醫,但不過小病小痛,這點兒症狀孫媳還是瞧得出來的。不過隻是因為天涼受寒,再加上大伯母二伯母的中傷之語,孫媳心中鬱結,因此才發了病,倒並不凶險。勞累祖母惦記,真是孫媳的過錯。”
“你這孩子,彆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赫連氏歎息一聲:“你兩位伯母也過門二三十光景,她們是何樣人,祖母都瞧得分明。被他們言語所傷,倒的確不值得。此病之後,你心中可要澄明,萬不要將她們說的話放在心上。”
筱雨點點頭:“孫媳謹遵祖母教誨。”
赫連氏滿意地點頭,環視了筱雨的居住一圈,笑道:“自你過門,我們祖孫倆還沒好好說上話。今日正逢我得空,你也臥床,想來也是百無聊賴。祖母就在這兒陪你說說話,可好?”
筱雨心裡當然不想赫連氏在此處久待,她更想回問赫連氏,平日裡她都怎麼“沒空”了。
但長輩出言,她不能語出懷疑,更彆說麵前這位乃是親祖母。
“自然是好。”筱雨當即語露歡喜,連連點頭:“祖母經的事多,孫媳還要仰仗祖母多教導孫媳才是。”
赫連氏微微一笑,起身想要撩開帷帳。叢媽媽趕緊攔住,恭敬道:“老太太,五奶奶受了風寒,老太太還是莫要和五奶奶對著說話罷,免得五奶奶再將病傳給老太太。”
“是啊祖母,要真是如此,孫媳可是要愧疚難當。”
赫連氏頓了頓,收回手道:“祖母隻是覺得,瞧著你說話更好些。既然如此,那便就這樣聊家常吧。”
筱雨輕咳兩聲,喚道:“秋蘭,快去給祖母泡碗養生茶。”
秋蘭趕緊應聲,筱雨對赫連氏抱歉道:“祖母前來與孫媳說了這般多話,孫媳卻連杯茶都忘記給祖母上,還望祖母莫要介懷。”
赫連氏笑道:“整日飲茶,也不差你這的一盞。隻你身體快快好轉,比什麼都強。”
赫連氏雙手跌在腿上,問道:“孫媳婦,這幾日怎的沒見著彧兒?你臥床養病,他人在何處?”
筱雨心中一凜,嘴上卻是漫不經心地道:“回祖母話,五爺前幾日去會見幾個好友,昨個兒深夜悄悄回來過,鬨……鬨了孫媳一晚,今兒天不亮便又走了。孫媳也無從去問,他去了哪兒。”
赫連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孩子,隻小時在我身邊養著,後來這些年也沒見過他幾次,與我已不親近了……”
赫連氏說到這兒頗有唏噓之感,筱雨心裡微有不悅。
既隻得這一個孫兒,她這做祖母的怎麼就不能保他周全了?更何況赫連氏瞧著,也並非是那等愚蠢之輩,能任由自己兒子、孫子都受到生命威脅……
筱雨撇了撇嘴,正要假意勸兩句,腦海中卻忽然電光火石一閃。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