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輕歎一聲:“你這又說姑爺已經不在京裡了,沒夫君陪著,你怎麼回娘家?”
“公公婆婆那邊由我去說,娘不用在意彆的。”筱雨沉聲道:“彆的人還管不著我們三房的事兒。”
筱雨既然都這般說活了,宋氏也就應允下來:“那你現在就同你婆婆說?”
筱雨點頭。
秋蘭將秦招祿和宋氏請了出去,到側廂房去暫且休息。冬青便去請了顏氏過來。
“母親。”
筱雨把冬青都給打發了出去,隻留顏氏說話。
“你說。”顏氏拉住筱雨的手:“這次你出事,定然不是意外吧?”顏氏認定筱雨出事是被人所害。
筱雨搖搖頭:“這倒是同之前跟母親說的那事沒有什麼乾係,不是他害的。”筱雨道:“不過,出了這事後,兒媳還有個不情之請。”
顏氏立刻點頭:“你說,我應過了,你需要我做什麼,隻管說。”
筱雨沉沉地道:“兒媳方才同我爹娘提了,讓他們借此機會接我回娘家。我希望等他們在母親麵前提起的時候,母親能答應。”
顏氏頓時瞪大眼睛:“為何?若是養身子,在府裡也是一樣……”
“不一樣。”筱雨搖了搖頭,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母親,我且問你,老公爺那邊可有什麼舉動?”
顏氏愣了一下,方才澀澀地說道:“這三****昏迷,他雖沒過來,卻遣人來問得很勤。那****說的話,我也仔細想過了……”
顏氏搖了搖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不得不說,你的推論興許是有幾分道理的。有一個問題我們所有人都遺忘了。要說是兒大伯、二伯使的壞,總不至於在兒他父親還小的時候就有那麼陰狠的法子來害他。那時他們也不過是稚齡孩童,哪懂這些醃。可要說是他們的母親要害兒父親,為自己的兒子斬除威脅,可那時候老公爺的原配嫡妻已經死了,兒祖母也已經過門了,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
“所以,要麼是老公爺,要麼是祖母。”筱雨沉聲道:“祖母顧不得父親和夫君,整日跟在老公爺身邊,大概也是知道老公爺要害他們,所以才對老公爺寸步不離。”
筱雨之前就覺得疑惑,依老公爺這般的做派,再是賢良淑德的女人怕也會厭惡他。表麵上相敬如賓也就罷了,何須時時刻刻跟著呢?
這般一說,所有的一切便都有了解釋。
顏氏極緩慢地吐了口氣:“理論上是站得住腳,但到底為什麼呢……”顏氏搖頭:“兒祖父為何要害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
筱雨不言語。
但她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會不會,三老爺根本就不是老公爺的兒子呢?
這種猜測筱雨不敢宣之於口。
如果真如她所想,這固然會涉及到赫連氏的聲譽,整個楚國公府都會為此蒙羞。這事要是曝光,必將成為京城中的一大醜聞。
顏氏掩了掩麵,對筱雨道:“既有了懷疑,再繼續查下去就行了。這個事暫且不用說。我們且說說,你說要回娘家休養一事……筱雨,這是為什麼?是怕他會害你?”
筱雨猶豫了下,到底沒有將自己有孕的消息講出來。她附和著顏氏道:“是的母親,我現在身子太虛弱,什麼都做不了,可真的是防不勝防。”
顏氏遲疑道:“可你這一走,兒不在的事,可就瞞不下去了。”
這是自然,兒媳婦危在旦夕、轉危為安後又回娘家,這期間兒子卻是沒有露過麵。再是忽視這個信息的人,總也該把事情想起來了。
筱雨算了算日子,道:“這個時間,他應該也到目的地了。”
顏氏不知道兒子在做的是什麼事,也不知道筱雨口中的目的地是什麼。她隻聽筱雨道:“母親不用刻意告知彆人夫君的去向,若有人來問,母親隻需說,他有重要的事去辦即可。兒媳猜想,再過不久,聖旨也該下了。”
顏氏聽得心砰砰直跳。
聖旨……這麼說,兒子是遵了皇帝的密令去辦事?
顏氏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母親便照你說的做。”
顏氏答應了下來,看向筱雨的目光裡帶著憐惜。
兒子兒媳成婚不過兩月便分開,府裡這麼多事,兒媳幫她扛了許多。
想起他們沒成婚錢,她還耍了點兒小心眼兒,把墨香派到她身邊兒去……顏氏就覺得略有些慚愧。
“筱雨,回了娘家可要好好將養身子。”顏氏囑咐道:“缺什麼需要什麼,儘管讓人回府裡來告訴我。”
筱雨點了點頭,笑道:“母親不用擔心我,我也不是小孩子,知道怎麼照顧自己。倒是母親,您可要注意……”
筱雨伸手蓋住顏氏的手背,鄭重道:“祭告家廟的日子就要到了,這件事一了,父親繼承爵位的事情可就算是塵埃落定了。我怕在這段時間內會出問題,母親一定要小心……夫君給父親母親身邊留了暗衛,但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母親不可大意。”
顏氏也鄭重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