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和冬青本都一臉渴盼地盯著筱雨的神情,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她的表情不對。www.DU00.COm
秋蘭和冬青互視一眼,冬青輕聲問道:“奶奶,世子爺信上……說什麼了?”
筱雨咬著下唇將信看完,這才頹然地垂下手臂,臉上竟顯露出兩分驚慌和茫然來。
“奶奶?”秋蘭也緊張地喚了她一聲,和冬青一人一邊扶住她。
筱雨閉了閉眼,擺著手深吸了兩口氣,緩緩坐到了床邊,道:“今天你們爺來信了的事,守口如瓶,彆泄露了出去。”
秋蘭和冬青忙點頭,俱是神色擔憂地看著筱雨。
筱雨揮揮手,道:“夜深了,你們下去歇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那奶奶……”
“我這兒不用人伺候。都下去吧。”
筱雨又下吩咐了一句,秋蘭和冬青沒辦法,隻能小心地退出了房間,卻也都不敢走遠,兩個大丫鬟都在內屋外廊道上的小榻上睡了。
筱雨將信燒毀,吹熄了蠟燭,側躺到了床上。
她手輕輕搭在肚子上,臉上看起來很平靜。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如今她心裡翻騰的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信不是楚彧寫的,而是秦晨風寫的。信上說,海國來的兵器他們接手了,在盛東升的幫助下,也一直遏製著曾家軍的攻勢,一路勝利而來。但是曾家軍卻並沒有急躁,即使節節敗退,卻也仍舊遊刃有餘地和征南軍周旋。仗到了兩個月後,楚彧嗅到了不同於曾家軍行事的味道。他帶領了一隊私兵去探查曾家軍這般行動的意圖,卻是無意間發現,曾家軍似乎有和外人勾結的跡象。
楚彧沒能從這次探查任務中全身而退,他帶著這一隊私兵身受重傷歸來,而曾家軍派了令前官,說是給楚彧送傷藥。
秦晨風信中這般說道:“曾家軍所贈之物,大哥自然不會使用,但眼瞧著他身體狀況越發不好,隨軍軍醫直言挺不過幾日,逼得無法,隻能用曾家軍送來之傷藥。起初令人驚喜,這傷藥確實管用,他身體好得很快。但不久之後,楚彧脾氣漸趨暴躁,行事頗有執拗之處,且對曾家軍所送傷藥依賴甚重。大哥執筆寫信前兩日,楚彧揮刀差點砍傷我軍將士。眾將皆言楚彧行事失常,或是人有瘋魔,不宜再擔當主將一職對抗曾家軍。大哥做主,打算令楚彧暗衛暗中送他回京。曾聽楚彧提過,京中初霽之師父乃是一名隱士高人,希冀他能有辦法,治好楚彧病症。未能照顧好楚彧,是大哥之過,待大哥回京後親自向妹妹賠罪。”
秦晨風言簡意賅地將事情給說了個清楚,他本能地覺得楚彧不對勁。
而這消息對筱雨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黑暗之中,筱雨睜著眼睛,默默地計算了一番楚彧到京的時間。
怪不得這幾個月楚彧連一封書信都未曾讓人捎回來,原來不是他不讓人捎回,而是他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去寫信了。
信使用信應該和楚彧到京也不過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她今日收到了信,那麼楚彧回京,大概就在之後幾日。
不能讓他回府裡,父親母親會擔心的。
可她必須要陪在他身邊,她得知道楚彧到底是怎麼了。
隱隱的,筱雨心裡有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