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這時,楚彧才有了十足的動力,下定了決定要抵抗對藥物的依賴。Du00.coM(首發)
他聽從了筱雨的建議,製定了一個詳細周全的作息表。早上幾時起身,晚上幾時入睡,一日三餐定點定量,每日早晚還要做一些筱雨口中所說的“運動”來增強他的體質。
慕容神醫也並沒有鬆懈,在給筱雨安胎、彙毒素以便她分娩時能將孩子和毒素全都排出的同時,也用心研究了福壽膏和侍衛們帶回來的藥物的成分,選取與之相克的藥物,中和一些其他藥物,給楚彧配置輔助他恢複精氣神的中藥。
莊子內院時時都有藥味彌漫出來,好在在莊子裡伺候的都是筱雨和楚彧信得過的人,倒是不怕消息泄露。
筱雨也曾問過楚彧,要不要將此事告訴顏氏和楚晉之。
楚彧搖了頭。
他說:“父親母親眼瞧著熬出了頭,過上了好日子,若是這時候再告訴他們我有危險,對他們來說恐怕是一個不小的打擊。更何況……”
楚彧伸手輕輕撫了撫筱雨的肚子,歎道:“更何況這個孩子也有危險,你也說,母親是知道的。她年紀大了,喜歡胡思亂想,要是想得太悲觀,怕是勸不住。”
筱雨理解地點頭,卻還是有些遲疑,道:“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莊子裡住著,我同母親說了,前輩和潔霜、初霽會在這兒陪著我,但她還是隔兩三日的回來看我一次。你未發作時母親來,你可以躲著,但若是母親來時你正好發作了,這可怎麼辦?”
楚彧想了想,笑道:“這有何難,就如同上一次一般,你將我捆了,嘴堵了,讓人看著我,把我帶到離母親遠些的地方去,母親自然不知道。”
筱雨抿抿唇:“母親連心,你離得再遠,也都在這莊子裡。母親要是察覺到了什麼,我攔不住,你可不許怪我。”
楚彧點頭笑笑:“不怪你。”
接下來的日子,楚彧和筱雨成功地避開了顏氏兩次。顏氏除了歎息筱雨喝的藥越發多了,這藥味兒也是越發重了之外,倒也沒察覺什麼。
臨走時顏氏還拉著筱雨的手說:“你離府也有一段日子了,在莊子上住膩了,便回來住上兩天。興許你就不做噩夢了呢?”
顏氏憐惜地對筱雨道:“瞧你,本圓潤些了,這會兒看上去倒是又瘦了。”
筱雨望了望自己的腰身。
母親眼睛那麼毒,這才幾日功夫,她就能瞧出她胖了還是瘦了?
“藥每日都得喝嗎?”顏氏又道:“慕容神醫開的藥自然是好了,就是苦了你,彆人有孕都是吃大魚大肉,你卻隻能捧著藥喝……”
顏氏拍拍筱雨的手背,道:“有什麼想吃的,隻管讓人來跟母親說,彆跟母親見外,啊。”
筱雨隻是一個勁兒點頭。
顏氏誇了她一句好孩子,這才坐了馬車離開。
回了內院,筱雨呼了口氣,挽住楚彧的胳膊,悶悶地道:“母親待我極好,有時候我都不忍心一直瞞著她。你去南灣,母親時常念著你。如今你回來,卻是連麵都不在她麵前露。”
楚彧喟歎一聲:“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等我好了,我自然會去母親麵前,向她賠罪。”
夫妻二人盼望著鹹寧帝那邊的消息,好看的:。
筱雨不慌不忙,督促著楚彧按照作息表每日作息。
楚彧又發作了兩次,都熬了過去。
儘管過程痛苦,上一次被繩子勒出的傷痕還沒好全,又添了新傷,但筱雨和慕容神醫都一致覺得,楚彧有好轉的跡象。
“他真能忍。”
慕容神醫曾經見過發作起來被活活折磨死的人,因此對楚彧的忍受力更是誇讚。
每一次發作,比上一次發作的間隔時間有延長。且發作的時間在縮短。
雖然不明顯,但筱雨還是因此對楚彧完全好轉持樂觀的態度。
每每等楚彧發作後熟睡,再醒來時,筱雨都會細細跟他講,這次發作他的樣子看上去比上次要好,努力誇他,說他讓她佩服,並告訴他這樣堅持下去,他一定會漸漸好轉起來,最終擺脫這藥的影響。
然而楚彧卻有些悶悶不樂。
他是當事人,發作時的感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雖然每一次他都是被綁了起來,被堵住嘴,十分無助可憐,但他卻還是體會得到那種萬蟻鑽心、骨頭都要炸裂了的感覺。有時候他實在覺得自己扛不住了,想要放棄,身體和心裡都叫囂著要讓筱雨給他藥,而他也的確問筱雨要了,無論是可憐地請求還是恫嚇威脅,他都做了,但他仍舊是得不到一點點的藥。
這時候他便會從心裡生出一種怨氣,甚至是恨意。他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能眼睜睜看著他痛苦受煎熬而無動於衷。
隻是當他熬過來之後,看到筱雨心疼的淚眼,還有她凸起的肚腹,這股恨意便又消了下去。
他若是好不了,他那雙手毫無力氣,無法控製。孩子若是出生了,筱雨也不會將孩子交給他抱,因為怕他抱不穩當,見孩子給摔了。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