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鉤子無疑是北漢政權裡比較重要的一個人,隻是他甚少談及此事,筱雨便也不在意,從未問過。她自認和曹鉤子、扈三彎是不打不相識,能結實在一起,也是江湖兒女,有緣聚便總有一日會散。
扈三彎說的這個理由,筱雨能接受。
辛柔這個二當家,聽起來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不然他也不會成為洗馬幫二當家,和扈三彎、曹鉤子稱兄道弟。
能得到曹、扈兩人的認可,辛柔絕對不是一個人品欠佳之人。筱雨相信他不會對南平侯府中人透露洗馬幫的底細。不管怎麼說,洗馬幫對他,總比南平侯府對他要好。
那麼,這位南平侯爺,真的是那二當家辛柔了……
筱雨還是有些愣愣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扈三彎深呼吸了一下,道:“這個事兒我憋在心裡好久了,今兒找你說說,總算是緩和了些。”
扈三彎頓了頓,道:“我想問你拿個主意。這件事情,我要不要寫信讓人給老大捎去?”
筱雨看向扈三彎,問道:“三彎叔是想告訴曹叔,南平侯爺就是二當家?”
“聽起來是有些荒謬……”扈三彎搔了搔頭:“我和老大找二哥的仇人,想替二哥報仇已經好多年了。現在知道二哥沒死,要不要報仇……這總也要再行商量。”
說到這兒,筱雨倒是好奇地問道:“對了三彎叔,那南平侯爺既然便是二當家,那他應當是見到你的第一麵起就認出你了才對。他為什麼一直拖著沒有告訴你他的真正身份,又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向你袒露?”
扈三彎歎了一聲,說道:“是啊,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認出我了,之所以一直沒告訴我,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他怕我不相信,怕我當他是妖物,所以沒告訴我。不單單是我,他也沒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在他心裡是個大秘密。”
筱雨感同身受地點頭,發自內心地歎道:“是啊,這件事真的太讓人不能相信,他但凡露出一個字,恐怕會被人當做妖言惑眾……”
扈三彎點頭道:“他正是因為有這個顧慮,所以見到我也不敢和我相認。但他到底是我二哥,在朝堂上多有幫助我。隻是他都是隱在暗地裡不出麵……”
“那這次他告訴你,是為什麼?”筱雨問道。
“這次他是沒辦法了。”扈三彎歎道:“我的種種態度和行為,都很針對南平侯府。旁人都看得出來,他自然也看得出來。他以此猜測我這般針對南平侯府,是因為要給他報仇,所以他找到我說明實情,不希望我替他報仇。”
“為什麼?”筱雨不能理解:“南平侯府老太太便是害他和他母親之人,他現在成了南平侯爺,要害那老太太,豈不是更加輕而易舉?”
扈三彎重重地歎了一聲,搖頭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他既是辛柔,又是南平侯爺。”
扈三彎看向筱雨道:“二哥說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再醒過來時,卻成了南平侯爺,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老太太。老太太對於人噓寒問暖,為了他熬得眼睛紅腫。二哥本就是心腸柔軟之人,又因為魂靈進了南平侯爺的軀殼後,腦子裡也有南平侯爺的記憶……”
扈三彎無奈道:“對他來說,他既是南平侯爺,也是辛柔。如果要為辛柔報仇,就肯定要對侯府老太太下殺手。可是侯府老太太是南平侯爺親娘,換言之,也就是他的親娘。讓他弑母,他也做不到……”
筱雨張了張口:“那……那怎麼辦……”
扈三彎抿抿唇:“我也問過他將來有什麼打算,他倒是說,就這般不明不白地活著也行。報仇的事他也不想了,要報複老太太,隻需等到南平侯府老太太彌留那一天,告訴她,這些年做她兒子的,其實是辛柔,就行了。”
筱雨頓時吸了口涼氣,道:“這招其實挺狠的。”
扈三彎道:“讓她能走得明白。”
“恐怕那老太太會死不瞑目吧。”筱雨道:“這些年老太太自然也會感覺得到自己兒子對她的不親近,再知道這些年,兒子的身體裡住著的竟然是被她害死的人的魂靈,她怕是要吐血三升,後悔自己當初害死了辛柔。否則,辛柔也沒那個機會,搶占了她兒子的軀殼。”
扈三彎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比奇提示:如何快速搜自己要找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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