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
寶晶公主咬了咬下唇,梗著脖子回答楚道:“我是公主!西嶺公主!”
“我當然知道你是西嶺公主。”楚眉眼一沉:“你在西嶺,是什麼樣的地位,我也略有了解。隻希望我們到了西嶺之後,你不要生出彆的心思來。否則,不要怪我大義滅親。”
聽到這話的寶晶公主卻是緩緩地低笑了起來。
良久,她那毛骨悚然的笑聲方才停了下來,似乎是意有所指地說道:“你會的,大義滅親,你會的……”
“我討厭聽到她說話。”
眾人正沉默著,初霽卻突然出聲,盯著寶晶公主麵前的空地說道:“她說話聲音太難聽,比烏鴉的叫聲還難聽。”
寶晶公主臉上頓時一僵,初霽站起身道:“我也不想見到她的臉,真像個瘋子。”
說完,初霽便頭也不回地走回了木屋裡。
眾人麵麵相覷,筱雨也搭著惜暖的手站了起來,淺淺打了個哈欠,道:“天色也晚了,還是回屋裡去吧。外邊兒有些涼。”
楚、慕容神醫紛紛起來,筱雨走在慕容神醫身邊,以極低的聲音問他道:“前輩,穀中的船隻,一條船能容納我們所有人出穀嗎?”
慕容神醫也輕聲回道:“不能,穀裡的湖邊隻有小扁舟,最多能容納四個人。穀裡自來隻有那麼點兒人,也就沒有必要造大船。”
雖然早已猜到了,但聽到慕容神醫證實沒有大船,筱雨還是有兩分失望。
等楚回了房間,夫妻二人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筱雨便輕聲在楚耳邊將慕容神醫的回答告訴了他。
“那後日我們出穀要怎麼辦?”筱雨憂心地道:“一條船隻能坐四個人的話,必然要好幾條船才能把我們全都裝走。影衛那邊兒一條船便可以回大晉。即便是以怕劃船劃散了的名義,將一條條船都拿繩索或鏈子給拴在一起,落在最後的也能有足夠的時間把繩索或鏈子解開。我們也不可能分開上一頭一尾的船,這必然會引起影衛的疑心……”
楚有節奏地輕輕拍打著筱雨的肩,聞言輕聲道:“那也沒辦法了。他們想要去給皇上報信,便隻能由著他們去。”
“可是……”
“不然還能怎麼辦?”楚苦笑一聲:“明日尋個空,同前輩透露兩句,讓前輩能有個底……畢竟是為了幫我們,前輩絕人穀的秘密才會被外人知道……”
筱雨長長地歎了口氣,道:“我就是有些心涼。絕人穀的確是個有些特殊的存在,但絕人穀不管對西嶺還是對大晉,都應該是無害的吧。就這麼一方小天地,外人也想要來打擾它的安寧。”
楚輕聲道:“就是因為絕人穀有很多的未知,所以才會引人猜忌。”
“今後絕人穀該何去何從?”筱雨擔憂地道:“都知道初霽這個京城小神醫是慕容神醫的關門弟子,皇上要是執意要找到絕人穀之所在,會不會對我們秦家不利?”
楚眼波一頓,半晌後他方才道:“我卻是覺得……皇上不應該是那樣的人。皇上是個睿智明主,不會在江山尚未一統之時,多生這些事端出來。更何況他還要仰仗你大哥的卓絕才能,蕩平西嶺。即便是皇上想要算計絕人穀,也應該是在這些事情完成之後了。”
筱雨仔細想了想,雖覺得楚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但她仍舊不敢放鬆警惕。
“彆想太多。”楚笑了笑,道:“前輩既然敢把我們帶進絕人穀來,那就說明他有足夠強大的自信,相信絕人穀是固若金湯,閒人絕對無法進入的。他與我們相處一路,不會不知道影衛都是皇上的人,將絕人穀暴露給他們,就等同於是暴露給了皇上。我們苦惱的不過是皇上知道了之後派人搜尋絕人穀要怎麼辦,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皇上會使人搜尋絕人穀。”
頓了頓,楚道:“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想想,到了西嶺之後,寶晶公主若是告訴西嶺的人絕人穀的存在,該怎麼辦。”
提到寶晶公主,筱雨就不由眯了眯眼睛:“以前我覺得她陰森嚇人,現在我倒覺得她多了兩分身為人該有的真實感。隻是實在對她厭惡太深,也不想看到她這個人,或者聽到她的聲音。”
楚失笑道:“那你還讓我出頭,勸初霽給她消聲丸的解藥。”
“隻是想讓你這個‘救命恩人’的形象再具體一些,讓她不會對你生疑。”
筱雨捏了捏楚的手指頭,輕聲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寶晶公主留在我們身邊,遲早是個禍害。能不能……”
楚搖了搖頭:“隻差最後一步就能成功了,可不能功虧一簣。等通過她和西嶺皇室聯係上,我們再做打算。”
“要是她對我們不利……”
“影衛會第一個殺了她。”
楚眼中一寒:“皇上的目標,從不是以確保她活著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