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得出來,力莽還是很信奉西嶺百姓普遍信奉的‘佛祖’的。”
楚有些遺憾地道:“力莽就是所有同他情況相同或相似的人的一個範例,他信奉的‘佛祖’,其他與他相似的人,想必也信奉。想要動搖他們自小的信仰,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力莽瞧著也的確矛盾。”
“所以這需要有‘醒悟者’開言,讓他們從混沌之中醒來。”
筱雨摸了摸下巴,輕聲道:“我倒是覺得,力莽是個很好的開端。”
“你是說……”楚皺了皺眉,筱雨點點頭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嘗試著,看能不能讓力莽的思想從所謂的‘佛祖’身上轉化。人之所以盲目,是因為有信仰,信仰指導什麼,他們就盲從什麼。在沒有彆的信仰的前提下,想要轉變腦子裡所想的東西,是很難得。可要是有另一個新的信仰出現,讓人覺得,這個信仰更能讓人幸福,更能創造好的世界,從而促使人去相信新的信仰,久而久之的,原本的信仰就會被摒棄,而新的信仰,就會成為指導人生的新的航標。”
筱雨頓了頓,無奈地道:“雖然這個過程,一定很艱辛。”
楚笑了笑,輕輕摸了摸筱雨的頭,寵溺地說道:“不管前路有多荊棘坎坷,我們都得闖。”
他想了想,道:“你的方法是挺不錯,但有個問題。”
楚看向筱雨:“新的信仰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從哪兒弄出一個新的信仰來?”
筱雨笑道:“就仿照大晉來就好。大晉百姓信什麼?”
楚摸了摸下巴,道:“好像什麼都不信吧。”
筱雨搖頭:“大晉百姓姓自己。”
她道:“大晉百姓相信,人定勝天。”
楚雙眼一亮,微微彎了起來,道:“你說的對,人定勝天。”
“雖然隻有一天的時間。”筱雨沉吟道:“不過我們可以看看,明日通過對力莽的潛移默化,會不會讓他對他所信奉的‘佛祖’產生懷疑。”
楚輕輕點頭,筱雨又指了指隔壁,輕聲說道:“要提防寶晶公主。”
“放心,薛女官一直在她身邊看著她。”楚輕聲道:“寶晶公主沒可能和任何人取得聯係。”
“雖然如此,但還是小心謹慎些為好。”
筱雨皺了皺眉,道:“自從來了西嶺,她的一些行為就讓我覺得奇怪。當著人的時候裝腔作勢倒也罷了,背著人還演戲……”
楚笑道:“或許這就是她的樂趣。”
“真是奇怪的樂趣。”
筱雨擺了擺手,驛站老伯讓人送來了吃食,楚和筱雨用過之後再出去走走散了會兒步,便回了房間。
驛站之外的地方他們沒去,一是因為天色晚了,周圍都靜悄悄黑黢黢的,二是因為他們來時就被人盯著瞧,還指指點點的,這讓楚和筱雨都有些不自在。
力莽也是因為他們來時,百姓的反應很大,所以他才來瞧個究竟的。
歇了一晚後,第二日一大早,力莽便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兩個人來。
“這是文木。”力莽指著同他一樣年輕的一個修長瘦弱的男子介紹道。
楚依著大晉的禮節和文木見了禮,文木有些害羞地擺了擺手,比起昨日力莽來,更加不知所措。
“這位是……”筱雨看向力莽旁邊的俏麗女子,力莽不好意思地介紹道:“秦婦,這是我的柔婦。”
這個稱呼筱雨昨日聽驛站老伯說過,這應該就是一個名字叫做柔的女子,她的夫君是力莽。
“你好。”筱雨伸過手去,柔婦愣了愣,筱雨輕輕一笑,拉過她的手搖了搖。
力莽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禮節?”
“這是我的禮節。”筱雨笑著說道。
“真奇怪……”力莽撓了撓頭,對楚道:“餘初,文木是我的朋友,他明年要去西北之地做領主,現在在我這兒做客。我昨日回公門後和他說了很多你說的大晉的事情,他也很感興趣,所以我就帶著他來了。”
這正合楚和筱雨的意思,楚笑著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最是愜意了。三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