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的孩子,所有人都很喜歡。首發康康得到了幾乎全部人的疼愛和寵溺。
但大家也都發現,康康和普通的嬰兒有些不同。
第一個,是他從來不哭。不管是餓了、尿了,還是拉了,他臉上隻會出現或渴望、或不適的神情,連乾嚎都不會嚎一聲。
第二個,康康這麼小,似乎就認人。筱雨和楚抱他,他會很安靜地服帖在兩人的懷中。但換了人,他會不適應,會不安地躁動。
對於康康“不會哭”這件事,筱雨擔心會不會是他真的“先天不足”。
但康康的反應很靈敏,眼睛也並不呆滯,筱雨說話,他會有反應,這又讓筱雨覺得,康康應該不會是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
至於他為什麼不哭,慕容神醫說,目前還不能得知。
筱雨則是懷疑,會不會是那“毒素”損傷了康康的淚腺?
可這也說不通,即便是不會流淚,也總能嚎哭上兩句吧。
但康康也從來不會哭。
他從不發聲。
筱雨又擔心他會不會是個啞巴。
做了母親,想得自然也多。
筱雨的憂心楚看在眼裡,他輕輕握住筱雨的手,道:“不管康康從不哭是因為什麼,我們能做的,也隻有好好陪伴在他身邊。”
筱雨輕輕靠在楚懷裡,低頭凝視著懷裡的小家夥,道:“沒做母親之前,不能明白為人母的感受。做了母親之後,一切都明白了。我舍不得康康受哪怕一丁點的苦。”
楚伸手將筱雨摟在懷裡,望著她臂彎中的康康,道:“我不會讓他受苦。”
頓了頓,楚輕聲道:“丫頭,你不覺得,康康其實很聰明嗎?他才這麼小,就知道誰是對他好的人,他也隻親近對他好的人。”
筱雨笑了笑,點頭。
的確,康康最親近筱雨和楚,其次是慕容神醫和常常照顧他的郭嬤嬤。
初霽這個親小舅都要排在後麵。
康康出生第三日,沛水興安實在不願意再等下去,找了楚,態度變得有些強硬,說要帶聖子入聖域。
楚不為所動。
沛水興安抓耳撓腮,想了無數對策,奈何楚和筱雨皆是軟硬不吃,而他也沒那個膽子將聖子強行帶走。
力莽和文木不敢在沛水興安麵前出現,生怕成為他的出氣筒。
沛水興安不敢謾罵楚一行人,對力莽和文木卻是能毫不顧忌地破口大罵的。
如此便到了第二日清晨,沛水興安正想再找楚商量,這處賃屋裡卻來了客人。
沛水興安見人了人立刻退到一邊,道:“珂鳶公主怎麼來了?”
來人不是彆人,卻是現在在西嶺聲名大噪的珂鳶公主,未來的蘭樹王。
“沛水長老。”
珂鳶公主膚色白皙,白得近乎有些病態。她麵對著沛水興安,輕輕淺笑道:“我王令沛水長老恭請聖子入聖域,已時過三日,沛水長老卻還未將聖子迎入聖域,這著實……有些讓人遺憾。”
沛水興安額上露出星星點點的汗,他微顫著聲說道:“珂鳶公主,聖父言說聖母因產聖子而體弱,不宜動彈,聖子又無法離開聖母,因此……才在這兒逗留至今。”
珂鳶公主隻淺淺笑道:“過程如何,我並不在意。隻是,沛水長老辜負了我王的信任,責罰是免不了。”
沛水長老頓時冷汗涔涔。
珂鳶公主不再理會他,越過他走到了屋門前,伸手輕輕叩了叩,道:“聖父,聖母,珂鳶求見。”
嘴裡雖說是“求見”,但珂鳶公主卻毫無客人的自覺,兀自伸手就將門給推了開,走了進去。
沛水興安低垂著頭,門闔上時,他驀地鬆了口氣。
屋內,筱雨正在給康康喂奶,楚與平常時一樣,坐在床沿邊看著母親哺乳孩子的這副溫馨畫麵。
早在珂鳶公主前來的時候,筱雨便將屋外的情形說給了楚聽,是以珂鳶公主進屋來的事情並沒有嚇到他們。
但這一舉動,自然讓楚和筱雨十分不痛快。
筱雨並不搭理珂鳶公主,楚也將她視作空氣。
力莽和文木說,這珂鳶公主乃是比寶晶公主更“親民”的人。楚和筱雨卻覺得,她比起目中無人的寶晶公主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人,親民?
真是個笑話。
珂鳶公主站在一邊,直到筱雨將康康喂飽,將他立起來拍了拍他的背,把康康交給了一旁等著的郭嬤嬤,讓郭嬤嬤帶康康到耳房去後,她才上前開口道:“聖父,聖母,我王在聖域中已等候了聖父聖母足有三日了。還請聖父聖母帶著聖子移步聖域。聖域中聖父聖母及聖子的一應需要,皆已布置妥當,聖父聖母若有彆的要求,也儘可提。”
這話說得倒也中聽,但她那不問自入的主人姿態還是讓筱雨無法釋懷。
筱雨本就是在坐月子當中,當即便撐著身體,滑入被窩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