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中的食物自然不是普通地方能比的,不管是食材、品相還是味道,都顯得要上檔次得多。{首發}
眾人也趕了一日的路,這會兒天色已晚,也都是饑腸轆轆的了。
坐到桌前,大家便開始吃喝起來。
珂鳶公主並不久待,見大家都還算適應這個地方,便淺笑著吩咐了晚宴廳伺候的人幾句,同楚和筱雨打過招呼之後,便退了下去。
就這點來說,珂鳶公主還算識時務。
待珂鳶公主走後,楚便能讓人將晚宴廳的門給合上了。
他站起身端了米酒,敬了在座的所有人一杯。
筱雨也笑著隨禮,郭嬤嬤抱著康康在一邊。
楚道:“一路行來,多虧大家照應。楚在這兒,謝過諸位。”
楚一飲而儘,影衛頭領拱手道:“將軍不必如此,護衛將軍,是我們的職責。”
慕容神醫老神在在地坐著,端了斛酒道:“你們保護他是應當,那也就我受得這一謝。”
慕容神醫飲下酒,道:“這一敬,我受了。”
楚和筱雨都笑了起來。
筱雨不大能習慣聖域中奴隸那種卑微到了極致的姿態,讓伺候的奴隸都出了去。晚宴廳中便隻剩下他們著一群人。
眾人隨後又落了座,因沒有旁人在,便都放開了吃吃喝喝起來。雖然推杯問盞,卻也控製著自己,不至於喝醉了不省人事。
氣氛正酣時,薛怡冰慢慢移到了楚和筱雨的麵前,憂慮地輕聲問道:“將軍,夫人,寶晶公主那邊……怎麼辦?”
楚頓了頓,道:“她現在被珂鳶公主帶去見什麼聖醫去了,大概是要給她瞧病。我們先暫時等一等。你還是裝作擔心她的模樣就好。”
薛怡冰明白地點了點頭,呼了口氣道:“也好,耽誤幾日,我也能喘息幾日。”
這一路上行來,薛怡冰為寶晶公主當牛做馬,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對此,楚和筱雨都是看在眼裡的。
筱雨和薛怡冰也有舊時之情,不由柔聲開口道:“怡冰你放心,待你回到大晉,論功行賞的時候,定然是排在前頭的。”
薛怡冰也喝了幾盞酒,情緒較往日稍顯得激動些。
她看著筱雨,輕聲道:“論功行賞什麼的,我也不在乎了……我這個年紀,嗬,也,沒太多的指望……一切不還是為了家族,為了家裡的兄弟……”
筱雨記得當初薛怡冰要前往大晉京城時,和她同路的的確是她的兄弟,名為薛兆寬。當時薛兆寬一直讓薛怡冰不要與她和包勻清走得太近,薛怡冰對薛兆寬的態度十分惡劣。
筱雨還曾經腹誹過,這一對兄妹的感情真差。
後來包勻清同她說過,薛怡冰之所以對薛兆寬的態度差,大概是因為薛家送他們兄妹二人去京城,是以薛怡冰的前途換薛兆寬的前途。
讓女兒給兒子鋪路,以換取兒子的前程似錦。
筱雨當時隻是感慨,對薛怡冰也隻是同情。
如今與薛怡冰一路行來,筱雨更認識了薛怡冰這個女孩兒的美好品質。
她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有些任性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雖然也還是被命運捉弄著,在命運的強壓之下艱難生存著,但她已經足夠堅韌,能麵對所有的事情了。
筱雨輕輕抬手在她的頭上拍了拍,道:“瞎說什麼呢,你還年輕著呢,宮裡的女官二十五歲離宮還能找到如意郎君嫁,你才十呢,離二十五歲都還差那麼五六年,怕什麼?”
筱雨輕輕笑道:“再怎麼樣,也還有我給你做主。”
薛怡冰有些怔怔地抬頭望著筱雨,然後緩緩地低下頭去,有隱隱的啜泣聲傳來。
筱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一路患難過來,這點忙,我還是能幫上的。”
薛怡冰身子微顫,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筱雨忽然有些想念當初那個一口一個“二姨母”叫著她的小姑娘。
可時光一去不複返,她不是當初的她,薛怡冰也不是當初的薛怡冰。
所幸的是,她們和當初相比,也並沒有變得太壞。
筱雨的身體不宜吃太油膩、鹽味重的,她簡單用了一些,便將康康抱了過來,讓郭嬤嬤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