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吃了奶,楚幫著給他換了尿布,將他放到了床裡側去睡了,這才洗漱了,和筱雨躺上了床,兩人都在默想著,今後要怎麼行事。
第二日一早楚便去“踩點”了。來聖域兩日,他還沒弄太清楚聖域的構造,隻知道是類似盆地山穀一般的布局,中央大殿就在山穀中央。但到底是不是,還有待楚去驗證。
而筱雨也謹遵了楚的“命令”,在裡躺著,沒有出門。
阿悛乖乖地守在一邊,儘職儘責地擔任康康的“守衛官”。
慕容神醫和初霽尋了過來,給筱雨和康康都把了脈。
筱雨看向他問道:“前輩,你確定康康的確是……傷了喉嚨嗎?”
“不確定。”慕容神醫道:“從表麵上看,康康沒有任何問題。但奇怪就奇怪在,他從出生起就沒有哭過。尋常嬰兒哪有不哭的?要麼你兒子的確是有些來頭,要麼,就是他真的不會哭。他發不出聲。”
筱雨皺了皺眉,道:“也不儘然。”筱雨道:“嬰兒哭的話,總會張嘴、眯眼、皺眉。但康康從來沒有露出那樣的情緒。”
“我讓你拍打他一下,看他覺得痛了會不會哭,你又舍不得。”
慕容神醫笑了一聲,道:“你要是不急,等他大個月可以開始慢慢教他說話了,就會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出聲。”
筱雨點了點頭,摸了摸康康的頭,道:“我相信康康會的。”
初霽將康康抱了過去,甥舅兩人都是十分靜的性子,初霽抱著康康安靜地坐在一邊也能保持很長時間。
而慕容神醫卻開始眉飛色舞地和筱雨說起了聖域的種種奇花異草。
“我發現那麻樹,還真是十分好用的麻沸散原料呢!”
慕容神醫弓著身子,眼裡放著光。一提及他的醫學知識,他就滔滔不絕,能從日頭聊到日尾。
昨日宴會,慕容神醫也趁此了解了好種聖域中才會生長的植物。溫熱草和冷凝草自然是他要研究的重點對象。他還同人提起麻樹,想要移植一兩棵來,看看這種植物到底是怎麼“致幻”的。
“……說起來,我還見到了隻為西嶺皇族看病的聖醫。”
慕容神醫話鋒一轉,道:“你們應該聽說過聖醫吧?他說那個叫寶晶的公主回來後,就是送到了他那兒治的。”
筱雨點點頭,笑道:“怎麼,前輩和聖醫切磋了一番醫術?”
慕容神醫頓時搖頭:“沒有,他的醫道和我的醫道完全不一樣,我跟他不是一路人,真要切磋醫術,恐怕我會先繳械投降。”
筱雨頓時覺得意外:“不是吧……”
她覺得慕容神醫的醫術已經可以說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他竟然會甘願認輸?
“……之前寶晶公主被挑斷了四肢手筋腳筋,前輩還設法救了她一條胳膊呢。”筱雨道:“要不是當時怕她手腳好全,對我們不利,說不定前輩連另外一條胳膊兩條腿都會給她接好。那聖醫的醫術應該是趕不上前輩的,寶晶公主的斷筋他沒法接。”
慕容神醫沒好氣地回道:“我有說我會輸給他嗎?”
“可前輩不是說你會繳械投降嗎?”筱雨糊塗了。
慕容神醫幽幽地歎了口氣,道:“他的醫道,和我的醫道不一樣。我行醫,自然一直都是以救人為宗旨。他行醫,殺的人恐怕比救的人多。這樣的人,不管他醫術有多高明,我都沒辦法與他為伍。”
筱雨一怔,頓時問道:“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那聖醫啊……”慕容神醫搖了搖頭,道:“他聽說我也是個大夫,便想要與我較量一番。我起初也覺得這主意好,鬥醫這種事我也不是沒遇到過,便問他手上是否有疑難雜症還未來得及解決的。”
慕容神醫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白:“誰知道他笑著說,何必費心去找有疑難雜症沒治好的人,直接拉兩個奴隸來,讓人把他們……總之就是直接找兩個奴隸,給他們一些殘忍的對待,比如說挑斷手腳筋、挖眼睛、砍一半手臂或者胳膊之類的,然後我們兩個去治。”
筱雨頓時皺起眉頭,慕容神醫道:“我當時一聽,立刻就回絕了他要與我比試的要求。這種比試,我寧願認輸,也不希望繼續。”
筱雨抿了抿唇,朝外揚聲喊了一句。
阿悛很快地進來,匆忙問道:“聖母有何吩咐?”
筱雨道:“阿悛,你可知道聖醫?”
阿悛臉色一白,點點頭道:“聖醫隻給皇族看病,聖母怎麼問這個?”
阿悛疑惑地問了一聲,然後緊張地道:“是不是聖子……”
“和康康沒關係。”筱雨道:“阿悛,你覺得聖醫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