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道:“長老彆生氣,我隻是好奇。”
楚頓了頓,道:“就給你們算一人二十個奴隸好了。你們這裡,姑且算作三百人。三百個人,每個人死的時候有二十個奴隸殉葬,那就是六千人。六千人可以做什麼?你們不妨想一想。”
筱雨接過話道:“還是不用各位想,我替大家想吧。六千人,一個月就可以開墾一片荒地,一個月就可以修起一棟庭院,一個月就可以開鑿出一條山路,一個月還可以修築一條棧道。他們如果活著,對西嶺更有利。”
井口長老按著胸口喘息著喊道:“殉葬之製乃祖宗之法,誰敢打破!”
“長老,我沒想打破殉葬之製。”楚睜著眼睛說瞎話:“以陶俑代替人殉,不也是殉葬之製嗎?”
筱雨說道:“長老執意要奴隸殉葬到底是為何?我有些不明白。”
“這是祖宗之……”
“祖宗之法嗎?”筱雨莞爾一笑:“試問,長老您死了,執意帶了二十個奴隸下去。他們是因為您死了,才被逼無奈而死的,心中對您自然有怨恨,即便跟了您一起服侍地下,您又怎麼能肯定他們會對您忠心呢?說不定他們聯合起來,在地下折磨您呢?”
筱雨頓了頓,見井口長老的臉色有些白,心裡快意一閃。
她接著說道:“更何況,在大晉有這樣的說法。一個人生前造了太多殺孽,死後必定不得安寧,會被投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筱雨頓時就打了個激靈,作出一副恐懼的模樣,看向楚:“我還記得出殯當日,那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個地獄勾魂使者……”
筱雨看向井口長老:“您應該不希望,那樣的情景出現在您的有生之年吧?”
井口長老臉色煞白,手抖動得厲害。
楚揚聲道:“前王人殉之事,我與雙王也已討論完畢。以陶俑代殉人不可更改,各位若是不讚同,儘可以下地向前王報告。”
跟死人報告,豈不是說他們先死了再說?
玉階下的老貴族們臉色鐵青,顯然對楚和筱雨已怒到了極點。
那年輕一點的貴族長老再次開口了。
“聖父聖母執意為此,可是要與我諸人為敵?”
筱雨眼珠子一轉,拉住正要開口的楚,說道:“各位也請不要為難我們。設身處地地想一想,以陶俑代替殉人對各位並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此消息已經散布了出去,若是再行更改,皇族的臉麵何存?聖域的尊嚴何在?各位是要眼睜睜看著聖域和皇族丟臉嗎?那到時候,眾位貴族豈非也是沒臉?”
這話說出來有些委屈的味道,玉階下的貴族一下子都息了聲。
筱雨說的也是實情,他們想一想,也覺得就這樣讓聖父聖母收回命令,並不妥當。
還是那年輕一些的貴族長老道:“那……不如聖父再出一項決議,如何?”
楚側頭望了筱雨一眼,見筱雨點頭,便道:“長老請說。”
“我聽說,聖父規定的製陶俑時間是十日。不如將期限改為五日?”
那貴族長老回頭去看向其他諸位長老,見他們都紛紛點頭,想來對這個提議也都接受。
楚克製著不讓自己露出笑來,反倒是露出了一個皺眉的為難表情:“五日?”
那貴族長老頷首笑道:“五日時間,如果奴隸製作不出陶俑來,那還是得殉葬。”
“那……要是真的奇跡般的,做出來了呢?”
楚又多問了一句,特意強調了“奇跡”二字。
那貴族長老便言道:“自然就如聖父所說,可以陶俑代替人殉。”
楚微微頷首,向其餘長老確定:“各位長老都是一言九鼎之人,方才的決定,你們認為呢?”
大家都點頭。
楚便道:“為公平起見,我讓玉芝王與蘭樹王做見證,請兩位記錄下今日我與諸位貴族長老們的談話內容,以作將來憑證。”
上林奎琪寫下了這件事,所有的貴族長老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姓,蓋上了手印。楚和筱雨也不例外。
事情到此就算解決了,楚親自送了他們離開。
珂鳶公主憂愁地對筱雨道:“原本是給了奴隸們一條生路,現在……又將這條生路給堵死了。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給他們希望。”
筱雨看了珂鳶公主一眼,搖了搖頭。
上林奎琪不解地道:“聖母臉上怎麼不見憂愁?”
“為何憂愁?”筱雨輕笑一聲。
她拍了拍上林奎琪的肩,道:“奎琪,你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嗎?論智慧,我們比不過那些底層的百姓和奴隸。為了生存,他們可以突破極限。更何況……”
“更何況,五日時間,算不得多。他們若是懂得齊心協力,完全可以將三千陶俑燒製出來。”
楚從外走了進來,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
他對上林奎琪道:“不過,這背後還需要你給一些方便才行。就怕那些貴族在背後使壞,例如控製著燒製爐,讓奴隸們沒有辦法燒製陶俑。”
上林奎琪低聲應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