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招待兩百人的準備,來招待三十餘人,這場宴席顯得尤其隆重。
楚和筱雨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對田上長老等人以晚輩對待長輩一般的禮儀。這使得田上長老等人多少都有些受寵若驚。
要知道王族對貴族來說,那也是高一級的。井口長老之前敢對楚和筱雨這般說話、質問,完全是因為楚和筱雨來著大晉,而並非是土生土長的西嶺人。
若是楚和筱雨本就是在西嶺長大,他們才不敢這樣質疑楚和筱雨的決定。
守舊其實也有守舊的好處。至少“終於王族”這一點,他們不敢違背。
這一場宴席賓主儘歡,田上長老等人在楚這兒得到了他們想要有的尊重,雖然還不到要和楚推心置腹的階段,但從內心上來說,更傾向於了楚這一邊。
尤其是見到之前態度還是強硬的筱雨也對他們溫聲細語,做晚輩之態,田上長老不可謂不欣慰。
眾長老都飲了酒,有些人便有些醺醉,田上長老走路也歪歪扭扭的不成直線。
楚讓陌大人加了人來,令人將諸位長老安全地送回他們的家邸。
田上長老拉了楚的手,醉陶陶地說道:“聖父……井口長老他們、他們就是轉不過彎兒來。聖父彆……彆和他們計較,嗝。”
楚臉上帶笑,點頭應道:“田上長老放心。”
田上長老便笑了笑,又說道:“西嶺……西嶺和大晉比,的確差……差了很多。我、我是同意聖父聖母改變西嶺的現狀,給我王打個基礎的……”
田上長老拍了拍楚的手臂,因為他喝醉了,有些控製不好力道,竟打得楚一個趔趄。
田上長老嘻嘻笑了聲:“可是啊,聖父你……你還得注意一些方式,最近聖父你的動作有些大啊……井口長老,嗝,不一定還能坐得住……”
楚眼波一閃,輕聲道:“長老,此話怎講?井口長老若是有什麼意見,隻管來我麵前提。咱們都是為了西嶺,萬事好商量。”
田上長老便笑著閉眼直擺手,囫圇說了兩句,便有些口齒不清了。
楚無奈,隻能讓人扶了田上長老回去。
送走這些貴族長老,天色也是很黑了。
楚和筱雨攜手走回中央大殿,洗浴過後,二人憑窗相對而坐。
中間放著棋盤,黑白子分明。
楚和筱雨正在對弈,康康躺在搖籃裡,筱雨將搖籃放在自己的裡側,側頭望去,康康這會兒還睜著眼睛,似乎也沒有睡意。
“從今晚上看來,田上長老他們是有意向我們這邊兒靠過來的,隻是之前我們態度如此,他們在井口長老手下,也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意思。這次宴會,倒成了一個契。”
筱雨下了一子,看向楚:“你送田上長老出去時,和他耽誤了些時候。你們可是說了什麼?”
楚微微頷首,跟著下了一子,言道:“田上長老看起來像是喝醉的,不過,我認為他腦子裡還是有一些清醒的。他借著酒勁,向我示警,暗示我井口長老許會有所動作。”
筱雨聞言頓時哼了一聲。
“井口長老這個老頑固,他還要造反不成?”
“造反應該是不敢的。”楚笑了一聲:“王族統治西嶺已有這麼多年的曆史,井口長老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樣的事情?還沒等他得手,其他貴族恐怕也會伺而動了。”
“那他會有什麼樣的陰謀?”筱雨微微蹙眉,道:“不敢明著來,那就隻有暗著來了。”
筱雨下子的動作一頓,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對井口長老來說,我們等同於是‘外人’,他說不定會對我們暗下殺手。”
話畢,筱雨緩緩地將棋子下到了棋盤上。
“不得不防。”
楚一看,頓時笑道:“你想把我的子合圍住,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楚極速地下了一子,氣定神閒地道:“怎知我不會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一語雙關讓筱雨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話雖如此,但該防的,還是得防。”
筱雨看著楚撿子,一邊說道:“聖域也算是守衛森嚴,但再森嚴的守衛,也不可能沒有漏洞。我們還得一切小心。”
楚頷首,望了一眼筱雨身邊的康康,頓時笑道:“那小子,倒是睡得著。”
筱雨一看,康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了,小拳頭虛握著放在他的小臉邊,怎麼看怎麼可愛。
筱雨小心得提起了搖籃,放到了床榻內側。
楚跟著她走到了床邊,一派自然地除掉筱雨腳上的鞋,同時也將自己的鞋脫了去,二人躺到了床榻上,說了會兒悄悄話,然後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