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奎琪和珂鳶公主一同迎接了群山領主入聖域。
上林奎琪未曾見過群山領主,隻客氣地表達了一下對北部災情的慰問,並對北部領地重建之事表達了祝福後,便再沒有旁的話。
珂鳶公主倒是和群山領主有一些交情,畢竟在救助北部災民百姓的時候,他們兩人也算是合作無間。
珂鳶公主笑著道:“匆匆一彆,群山領主瞧著比那時好像又清瘦了些。可是因為北部領地重建之事而勞心費神所致?”
群山領主頓時哈哈一笑,玩笑道:“蘭樹王可是說笑了,那會兒正是冬天,北部嚴寒,人人都裹得如同一隻熊似的。如今到了夏季,脫下厚厚的熊皮,瞧著可不是瘦了許多?”
眾人都笑了起來,珂鳶公主請了群山領主一家前行。
上林奎琪稍微落後了兩步,與明顯長高了些個子的霧泠雙雙說話。
“北部領地重建之事怎麼樣了?”上林奎琪關切地問道。
霧泠雙雙笑道:“玉芝王不用擔心,重建北部之事,群山領主十分用心,很多事情都會親力親為。在他的領導之下,重建的各項事宜進展迅速且異常順利,北部的百姓們更是團結一心。”
霧泠雙雙感慨了一句:“那場景……我在那裡看著,也覺得十分感動。”
上林奎琪笑了一聲,道:“你這出去一趟,整個人瞧著活潑多了。”
霧泠雙雙臉一紅,對上林奎琪的誇獎有些無所適從。
上林奎琪抿唇微微一笑,道:“有成長便是好事,走吧,聖父聖母還等著問你話呢。可是不知道,自你前往北部之後,聖母可是一直擔心你,尤其是在接到了北部火山噴發的消息之後,更是憂心你的安危。這下聖母見到你安然無恙,還越發漂亮了,定會高興的。”
霧泠雙雙鼻頭一紅,輕聲問道:“玉芝王大人,聖母還好嗎?”
“還好。”上林奎琪笑道:“聖母再是擔心你,也會好好保重自己,繼續為西嶺百姓謀福祉的。”
霧泠雙雙小嘴一抿,燦笑道:“聖母分得清孰輕孰重,她是個有大智慧的女人。”
“哦?”上林奎琪眉梢一挑:“這話你可敢在聖母麵前說?”
霧泠雙雙莞爾道:“自然敢,聖母不會怪我言語無狀。但不用說。”
霧泠雙雙眨眨眼:“群山領主會代我說的。”
上林奎琪更是瞪大了些眼睛,望向在前方與他們隔了有一段距離的珂鳶公主和群山領主一家人的背影,輕聲一笑,道:“看來你和群山領主相處得不錯。”
霧泠雙雙點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卻是微微一紅。
聖殿之中,楚彧和筱雨已經等候多時了。
群山領主並不是沒有來過這兒,此番故地重遊,他的感慨還是挺多的。
猶記得那時來這兒時,他還是個青澀少年,跟著自己的父親,在聖域之中見到了各種奢靡腐朽的場景。他知道自己將來會成為北部的領主,但他卻不想為這群醉生夢死,不顧民間百姓疾苦的人做事。所以從他成為領主之後,他便開始秘密謀劃,想要擁北部之地自立。
說來也奇怪,聖域之中的各種建築和擺設,和他當年來時並沒有什麼區彆,可就是這麼讓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當時年少的他,隻聞得到腐朽糜爛的味道。
而現在,這裡卻給他一種清新淡雅的感覺。
群山領主走了一路,看了一路,在臨近聖殿時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覺得不一樣。
不是建築,不是擺設,而是人。
曾經他在這聖域之中行走,每個奴隸都幾乎是麵如死灰,不敢有多餘的表情和動作,活像一具具行屍走肉;而貴族們幾乎都是端著如出一轍的高高在上的嘴臉,讓他看了就覺得不舒服。
在整個聖域之中,他找不到哪怕一個新朋友。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他覺得壓抑而不安。
然而現在,路上遇到了奴隸,他們仍舊會對他行禮,也會避讓到一邊,但他們卻學會了微笑。
偶爾遇到的貴族,歲數大些的可能還會端著架子,但年輕的貴族們,卻會主動上前和他攀談,說上幾句對北部的祝福之話。
而這一切,顯得無比的自然。
群山領主默默地看向珂鳶公主,輕聲問道:“聖域之中……這算是常態嗎?”
珂鳶公主一時無法明白群山領主的意思,不由疑問道:“領主說什麼?”
“……沒什麼。”群山領主搖了搖頭。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從珂鳶公主的神態和動作上判斷,這畢竟是她每日都會見到的情景,否則她不會已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習以為常,聖域之中,真的是不一樣了。
聖殿中,楚彧和筱雨身著常服,在殿門口迎接群山領主一家人。
康康扶著楚彧的腿,從楚彧的前方繞到後方,又扶住筱雨的腿,繞回到筱雨的前方……如此循環反複,一直在抓緊時間練習著走路。
瞧他那認真的模樣,筱雨真是忍俊不禁。
楚彧望向不遠處,挑眉一笑道:“看見珂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