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感覺倒是十分豁達暢快了。”
楚對李明德揚了揚眉:“有些恣意人生的味道。”
“那是。”李明德笑道:“我記得以前在北縣,筱雨還曾經同我說過一句話。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覺得她說得特彆好。後來為皇上做事,那腦袋可是險險地掛在‘褲’腰帶上,更加得把生死兩個字看開些。你看我現在就很好。無家無室,無兒無‘女’,多逍遙自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李明德哈哈大笑兩聲,秦晨風不忍道:“可你也羨慕我們有家有室有兒有‘女’不是?”
“那倒是。”
李明德頷首,道:“有時候一個人靜下來,倒是覺得蠻寂寞的。沒有人憂心掛念,倒也不是滋味兒。”
“那就娶個妻。”楚飲了口酒道:“左右你也瀟灑了這麼些年了。”
李明德擺擺手:“娶妻不娶妻,順其自然。”
李明德頓了頓,忽然開口問道:“你說,要是我看上了一個青樓‘女’子,要將她娶為正妻,你們會不會瞧不起我?”
秦晨風和謝明琛都愣了一下。
楚抿抿‘唇’,道:“誰瞧不起你,作為朋友都不會瞧不起你。”
李明德頓時哈哈一笑:“文盛,還是你小子懂我!”
文盛是楚的字,甚少有人叫,也就李明德還會這般叫他。
楚輕歎一聲,拍拍李明德的肩問道:“你真的看上了一個青樓‘女’子?”
他知道李明德會這般問,絕對不是隨便問問的。多半他心裡真的有這樣的疑‘惑’和遲疑。
秦晨風和謝明琛便看向了他。
李明德按了按額角,道:“既然話說到這兒了,我也沒有瞞著的必要。沒錯,我看上了一個青樓‘女’子,想要把她娶回家去。我也不在乎什麼流言蜚語,但總覺得這樣的事情,可能會有無窮的後患。”
李明德看向楚:“我雖然再不入李家‘門’,但李家從未放棄要我回李家的意圖。我沒有成婚,他們對我的婚事比我還要上心積極。我就怕,我娶了她,反倒是害了她。李家的人……你也知道。”
楚輕歎一聲,對李明德道:“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保全她,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李明德苦澀一笑,將杯中之物一飲而儘。
他看向謝明琛和秦晨風:“你們兩個,還沒回答我。我要是娶了青樓‘女’子,會不會瞧不起我。”
秦晨風搖了搖頭,謝明琛卻是不語。
“謝大夫?”李明德執意想要聽人回答。
“李大人真要我說嗎?”
謝明琛問道。
李明德微微坐直:“自然是聽謝大夫的真心話。”
謝明琛便點了點頭,直言道:“會。”
李明德頓時皺了眉頭。
“李大人乃是官身,非為平民。青樓‘女’子出自娼‘門’,乃是賤籍。若李大人不為官,隻為平民,替其贖身,結為夫妻,我等自然會呈禮相賀,真心恭喜。但若李大人仍是官身,迎娶青樓‘女’子,一則無此先例,二則於李大人官聲有損,三則也將此‘女’置於水深火熱之中。若李大人執意要與之在一起,謝某奉勸李大人,以妾禮迎之入‘門’即可,不要八抬大轎,鬨得天下皆知。”
謝明琛一番話出自肺腑,且自有他的道理。
李明德聽在耳裡也不能否認他說的是對的。
但從內心深處上來講,李明德卻覺得謝明琛冒犯了他。
這樣的道理他何嘗不懂,他問這話,也不過想要得到一句暖心的支持。謝明琛這般正經作答,大概是沒有將他當成是真正的朋友吧。
真正的朋友,又何須這般條條款款地列出來同他說理?
真正是朋友,也該知道他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李明德心裡歎息一番。
為什麼筱雨明明和謝明琛來往得比和楚來往的時候多,卻始終無法對謝明琛產生感情,反而與楚雙宿雙飛。
他想,他明白了。
那是因為筱雨和楚一樣,都是對生活充滿了熱愛的人。他們的觀念和步調太契合,他們太有默契。
而筱雨和謝明琛,卻無法達到那樣的契合。
筱雨那般聰明的‘女’子,恐怕早就已經預料到今後生活中他們會出現分歧,所以從來沒有對謝明琛產生過哪怕一丁點的感情。
謝明琛不是比不上楚,但在筱雨的眼中,卻沒有他的位置。
李明德緩緩一歎,對謝明琛道:“謝大夫,受教了。”
謝明琛點點頭,道:“李大人勿怪。”
李明德擺擺手,看向秦晨風:“那日聽到秦將軍說,回京就要上‘交’兵權。秦將軍可考慮清楚了?”
“嗯。”秦晨風頷首道:“考慮清楚了。”
李明德端了酒與秦晨風碰了一杯:“拿得起,放得下,李某佩服。”
秦晨風一飲而儘。--67554+dpataioin+24322080-->,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