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雨愣了一下方才反應了過來。
聖域那麼大,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崖弘英也算得上是聖域的“客人”的。見到一個陌生男子,提著一柄劍在聖域之中奔跑往來,隻要有一點危機意識的人,都不會繼續任由他在聖域中自由走動。
聖域中巡邏的士兵一定會圍追堵截他,而崖弘英大概會顧著去尋惜寒,而隻顧著躲避他們,即便是出言解釋,恐怕也是解釋不大清楚的。
更何況,看崖弘英那有點兒單純的樣子,他多半還想不到要去解釋這一層。
筱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失笑道:“慕容前輩,你這是在整他嗎?”
“是啊。”
慕容神醫竟然厚顏無恥地承認了:“我就是在整他,誰讓他從遇到我們起,就一路跟著我們,還給了我無數次的難堪。”
慕容神醫嘿嘿奸笑了兩聲:“這小子幾乎每天都要說西嶺哪兒哪兒有變化了,說想找飛虎隊的人練練。我這可也是成全他的願望。”
“就不怕真的出動飛虎隊,把他給傷了?”
“他沒那麼弱。”
慕容神醫對崖弘英的評價還是十分高的:“這小子認真起來,武藝也很是不錯,和我也能戰個平手。”
“是嗎?”筱雨眼前一亮,頓時看向楚彧。
楚彧好笑道:“你是在暗示我,這可是棵好苗子,讓我好好留意留意,最好是能收為己用,是嗎?”
筱雨頓時笑彎了眼:“彆告訴我你沒這個想法。”
楚彧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慕容神醫,道:“前輩覺得如何?”
“他自由散漫慣了,又是因為看上了惜寒才一直跟著我們的。要讓他安頓下來做個官兒……不靠譜。”
慕容神醫並不看好,擺了擺手,道:“西嶺如今也是人才濟濟,不缺他那麼一個缺心眼兒的。”
筱雨沒忍住,頓時又笑出了聲。
“我怎麼覺得一段時間沒見,前輩說話更加風趣了?”筱雨笑道:“今日相見,前輩你都讓我笑了多少回了。”
慕容神醫嘖嘖兩聲,搖搖頭道:“可不是我變了,是你變了才對。拿你的話來說,就是你笑點低了。”
慕容神醫叉了腰,道:“行了,我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你就彆隻顧著拉著我們說話了。還是讓我們早點兒坐下來歇歇啊。”
“啊對,看我糊塗的。”筱雨忙道了聲歉,請了慕容神醫進屋說話。
仆婦們上了茶,茶香嫋嫋。
筱雨迫不及待地問道:“惜寒和那崖遊俠,可是能成?”
惜暖飲了口茶,笑道:“多謝夫人關心。在我看來,惜寒她已經有所動搖了,不過,仍舊還欠點兒火候。”
筱雨摸摸下巴:“也就是說,惜寒其實已經對崖弘英有意了,隻是她心裡還是端著,不肯承認?”
惜暖溫柔地點點頭。
“那前輩怎麼看?”筱雨微微偏頭看向慕容神醫:“惜寒如今可是和你針鋒相對的。”
慕容神醫手聳了聳肩說道:“我無所謂啊,我說過了,沒打算成親,惜寒要是還固執己見,那是她自己在毀自己。”
“那惜寒為什麼和你作對?”筱雨疑惑地問道:“是不是惜寒也想看看,崖弘英這件事,前輩你是持什麼樣的態度?”
“或許吧。”慕容神醫點頭道:“她是有些試探的意思。”
筱雨便又看向了惜暖,惜暖也點點頭。
“從我們離開聖域起,惜寒心裡就裝了很多心事,漸漸的,她的心事也不願意同我說了。都一個人憋著,人也更加沉默。”
惜暖說到這兒,看了慕容神醫一眼。慕容神醫倒像是沒事兒人似的。
不用惜暖說筱雨也明白。
惜寒當時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仍舊是存了希望的,希望慕容神醫能夠回心轉意。
一個人憋著,一個人沉默,這種小女生賭氣一般的做法,其實也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但慕容神醫恐怕會視若無睹。
如此,惜寒自然更加懊惱鬱悶,人也跟著越發消沉了。
惜暖低歎了一聲,又莞爾道:“就在我最擔心她的時候,崖弘英這個人忽然蹦出來了。他和惜寒不打不相識,竟然看上了惜寒,然後就一直跟著我們,追惜寒追到了現在。惜寒她或許也是因禍得福吧。”
筱雨點頭笑笑,說:“這就是緣分。有些人認識了一輩子都沒這樣的緣分。惜寒如果能珍惜,那就皆大歡喜了。”
“是啊。”惜暖點頭笑道:“我也提點過她好幾次了,不過一提到這個話她就轉移話題,讓我沒辦法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