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接著繼續了下去,因那雪獒之事,眾人口中更多了一項談資。
然而,北漢和大晉的人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看向康康的眼中畏懼更甚。
康康返回了高台,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那隻雪獒蹲坐在他的腳邊。
康康從桌上拿了羊腿肉,遞到了雪獒的嘴邊。
然而它聞了聞,卻是撇開了頭,依舊那般威脅性十足地坐著。
康康輕笑一聲,朗聲吩咐道:“讓人取一塊新宰殺的羊腿來。”
侍人吃了一驚,極快地看了那雪獒一眼,然後戰戰兢兢地應聲下去了。
筱雨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微垂著頭走近了楚彧。
“康康已經用他自己的行為,震懾了在場所有人了。”
妻子的心思,楚彧哪裡猜不出來?他輕輕環住筱雨坐下,道:“他一向有分寸,不會做危險之事。想必是極有把握,才有方才那一幕。你不用擔心過多。”
“可是……”筱雨仍舊有些心驚:“那雪獒幼犬總不可能和康康一早就約定好的。我、我總覺得這不是他已經事先馴服過的……”
楚彧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那麼,就隻能將之解釋為,康康的確對動物,有威懾之力。或許是因為那不過是一隻幼崽,所以能……”
“可你看看,現在在康康身邊的那隻雪獒,能用‘幼崽’這兩個字來形容它嗎?”筱雨打斷楚彧,咬了咬唇道:“康康他該不會是……通獸語吧?”
楚彧頓時一笑:“你想到哪兒去了?哪有這樣的事。”
“不然它怎麼能號令得了那隻雪獒,不過就隻三兩句話,就讓它臣服了?那****見這雪獒的時候,不過是稍微靠近了它一點兒,它就對我齜牙咧嘴的。可康康靠近它,它卻直往後退……”筱雨猶自搖頭:“這解釋不通。”
楚彧輕歎一聲,道:“若是好奇,等散席之後,你親自問問康康不就是了?”
筱雨望著高台上的兒子,半晌才道:“我總有些覺得……看不透他了。”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是沒法避免的。”楚彧拍了拍筱雨的手:“他是帝王,斷斷不能喜怒形於色。這般神秘一些,也有好處。”
筱雨輕應了一聲,坐立不安了一會兒,還是對楚彧說道:“你說……那雪獒會不會突然偏過頭去,咬康康一口吧?”
楚彧一愣,隨即失笑道:“你這都在擔心什麼啊?那雪獒既已經臣服於康康,自然不會噬主。忠誠,乃是雪獒之性。”
筱雨點了點頭,雖然眼中仍有擔憂。
不久後,侍人捧上了血淋淋的新鮮羊腿。康康讓人放到了雪獒的麵前,雪獒嗅了嗅之後,毫不猶豫地張口撕咬了起來。
筱雨親眼見到,康康伸手往雪獒口中,抓住了羊腿骨往外一抽。雪獒在喉嚨裡低鳴了兩聲,卻並沒有對康康發起攻擊。
康康便是一笑,然後將羊腿重又遞到了雪獒嘴裡,手上的羊血被康康隨意用帕子擦了一下,似乎渾不在意。
筱雨猶記得,那日運送雪獒來聖域的北地下人曾經說過,判斷是否馴服了雪獒,隻需要看從它口中奪食,它是否會對奪食之人發起攻擊。不發起攻擊,那便是馴服了它。
這般看來,康康是的確已經馴服了這隻雪獒了。
到底是怎麼馴服它的呢?
就是靠氣勢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