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要?(2 / 2)

我輕輕地嘗一口 畫盞眠 7799 字 11個月前

老板娘賠笑拉人:“大家各退一步算了行嗎,兩桌都我請,就當給我個麵子——”

黃毛一把搡開老板娘,又湊近小姑娘,“妹子你還有點意——”

黃毛末字還沒出口,陶思眠操起玻璃瓶反手衝他腦袋掄去!

玻璃瓶應聲碎地,黃毛腦子嗡嗡作響,他杵了幾秒,猛地抹掉臉上豆奶:“日你媽臭娘們欠收拾。”

三個混混握著不知哪裡來的匕首一起撲上去,陶思眠徒手撈起折疊鐵椅的鏽腿。

黃毛眼疾手快扯住鐵椅另一頭,陶思眠沒動。

老板娘心下一驚想去幫忙,許意菱反而趁隙退後拉住老板娘:“彆。”

另外兩人沒來得及出手,便見陶思眠與黃毛掣肘同把椅子的手腕輕閃兩下,驀地朝前一抵,這邊黃毛吃痛,那邊混混刀尖堪堪擦過陶思眠臉頰,陶思眠朝後仰身,電光火石間擰臂搗肘,突地匕首砸地,“哐當”一聲!

再一人不聲不響繞到陶思眠後背,許意菱剛驚呼“七七”,便見一記掃堂腿抽身疾出,那人徑直飛摔出去!

陶思眠每個力道都著在巧點上,身手凶猛敏捷,三個混混的蠻力在鷹隼般的拳腳下不堪一擊,勁風閃掠,桌上烤魚架“砰哐”震腳,炭火餘熱伴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

老板娘見過很多次打架,可從沒有一次是女孩子一挑三,打得壓製又暴虐。

嘶痛聲在安靜中放大,兩個混混跌坐在地。

陶思眠反剪住黃毛雙臂,語氣很淡:“道歉。”

黃毛怒:“道你——”

話音未完,臉被狠力鉗在桌上。

陶思眠睨著他,麵上仍沒太多表情:“左手還是右手——”

旁邊兩個混混:“騷婊-子信不信老子找兄弟——”

黃毛雙手刹地反推過頭,掌心直接被迫摁在未熄的炭火上。

“啊”一聲慘叫響起!

陶思眠膝蓋朝前一抵,混混前身撞到炭鍋,炭火在離他瞳孔不到十厘米的位置躍動,熱得好像下一秒就能燎到眼睛。

“姑奶奶我錯了,再也不敢……”混混雙腿一軟,求饒聲近乎帶上了哭腔。

陶思眠置若罔聞,視線略過他手上燙傷,漫不經心地:“幫你們報了警,市局戒毒所,警察半小時後到。”

“出來後要尋仇砸場子直接來找我,南一中,陶思眠。”

三個混混聽到“戒毒所”嚇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陶思眠緩緩俯身,“最好戒了毛手毛腳。”

她嘴裡好像還含著塊糖,可語氣沒有絲毫甜意。她明明憋著火,唇邊反而起了笑。初見時柔弱無害的模樣早已不見,眸底是與年齡不符、極度克製的乖張狠戾。

陶思眠半眯著眼與混混平視,抬手碰了一下他臉上的血痕,輕輕道:“下次,弄死你。”

————

半小時後。

三個混混被扣在角落,哆哆嗦嗦的。

陶思眠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她已經洗了手、擦淨臉、抓順直發蓋住後腦的板寸,牛仔褲腳重新朝上卷兩折。

在這期間,一個十來歲的正太不聲不響拿了張創口貼過來,陶思眠這才看到自己手側的蹭傷。

老板娘介紹:“我兒子,叫姐姐。”

小男孩不開口,陶思眠也沒說話,從褲兜裡摸出顆大白兔擱到小男孩頭上。

從陶思眠動手開始,許意菱就發覺她狀態不對。

這廂得了空,許意菱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小心道:“陶老爺子說你睡了一下午,是不是又夢到……”

陶思眠笑意停住,隔幾秒,“嗯”得極輕。

許意菱想說什麼,見小姑娘臉色發白,隻得輕緩地去揉她耳朵:“七七,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

陶思眠回避地朝外看,紅藍警燈閃爍著停在了街邊。

幾個警察匆匆進店:“誰涉毒?誰報的警?什麼情況?有監控嗎?”

“沒監控,”老板娘早已按滅牆頂紅點,指道,“這三個人可能吸了。”

陶思眠:“我報的警。”

幾個警察上去銬人,陶思眠被一個女警察拉到旁邊問話。

小姑娘大概受了驚,強撐淡定的聲音時不時顫一下:“嗯,我是南一的,姐姐是交大新生……嗯,之前不認識他們,我們在吃飯,他們三個進來,嚷嚷轄區什麼朋友,忽然就打起來了,好像是內訌,”陶思眠道,“我媽媽以前是記者,在金三角做過深訪,我看他們像磕了藥,就打了電話……他們聽到了,要朝我動手,老板娘和隔壁的幫忙拉開……”

三個混混聽到“內訌”沒來得及反駁,便見女警察又和陶思眠說了幾句,手朝後一揮:“帶走。”

從始至終,陶思眠都在“嗯”、“是”,斯文明理的樣子一看就是養在溫室裡的學霸嬌女。

三個混混被押著越過她時,她不小心瞥見血肉模糊的傷口,甚至還嚇得輕嘶背過身。

混混們目瞪口呆。

烤魚鋪對麵是交大學術樓,二樓陽台上,黎嘉洲唇角抽了兩下,旋即斂好。

旁邊同學叫他,他抬腕看表,跟著進去了。

雖然小姑娘出乎意料地動了手,雖然一場動作片加一場喜劇片對得起這長達五十七分鐘的飯後透氣,但他並不喜歡。

換種說法,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任何以受傷為交換的肢體博弈都非常低級且莽撞,無法讓人產生丁點好感。

陶思眠走在路上總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回頭時,身後隻有交大闌珊的燈火,光暈微弱的下弦月堪堪勾在樹梢上,一閃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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