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法醫不肯重新出報告,警方沒辦法翻案,交大也想息事寧人,所以我想,”陶思眠頓了頓,“我想借南方刊物一周的頭版,當然,新聞程序審慎都按規則走,隻是其他非緊急新聞都為這條新聞讓路,你看可以嗎?”
末了,陶思眠暗示,“二嬸我沒開口向你求過這個,但這次,你看可以嗎?”
在陶家這麼多年,陶思眠看得很清楚,陶二嬸的底線是南方係,隻要自己不插手南方係董事會,陶二嬸便會對她和老爺子一如既往百依百順。
關於內容,頭條,陶思眠認為對陶二嬸來說是小事。
她怕自己說出黎嘉洲,陶二嬸會顧慮晶科,甚至都用了程果的名義。
陶二嬸笑意凝固了。
宋文信出事當天,一個誰也沒想到的人就給陶二嬸發了消息——周識理。
陶二嬸當時正在開會,立馬中止會議去到休息室和周識理通了三個小時電話。
陶二嬸巴不得這件事情趕快過去,又怎麼會讓陶思眠把她鬨大。
況且,陶思眠想得太簡單,陶二嬸的容忍點不是董事會,而是關於南方係的一切,陶思眠都不能插手。
前有黎家晶科和蔣時延作妖,現在陶思眠又跑來要頭條。
“他爸爸媽媽現在還好嗎?”陶二嬸宛如被嚇到,“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想不開。”
陶思眠微微驚訝:“我以為二嬸見慣了生死。”
“你朋友就是我晚輩,”陶二嬸難過狀,“你這麼一說感覺就像是自己身邊人一樣。”
陶思眠以為陶二嬸會鬆口。
“這個忙二嬸真的很想幫,”陶二嬸話鋒一轉,下一秒,“但七七你知道南方係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
“前有猛虎後有追兵,晶科虎視眈眈,彆說一周頭版,就是一天頭版內容部那邊都是如履薄冰,南方係股票今年已經第二次停牌整理,現在都還沒複牌,所以七七,不是二嬸不幫忙,是二嬸幫不了,不過既然你開口了,二嬸幫你問問樓下。”
陶思眠聽到陶二嬸第一句,就明白不可能了。
陶二嬸還要作勢打總裁專線,陶思眠急忙製止陶二嬸拙劣的演技:“不用了二嬸,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陶思眠一秒都不想多待。
陶二嬸還在挽留:“七七你是不是生二嬸氣了?要不要吃個晚飯再走。”
陶思眠笑:“沒有。”
陶思眠出了南方係大樓,直接去了一休。
在前台,因為沒有預約被攔下了。
陶思眠坐在等候區打量一樓裝潢,和嚴肅低調的南方係不同,一休給人的感覺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勁作,可勁造。
就和蔣時延本人一樣。
陶思眠父母和蔣時延親近,黎媽媽和蔣時延親近,可能是蔣時延揭過陶思眠傷口,陶思眠對蔣時延並沒有什麼好感。
但蔣時延說過陶思眠有事情可以找他,現在真的有事了,她過來打蔣時延的臉。
這不,連樓都沒上得去。
陶思眠足足等了半小時,蔣時延才從樓上下來,抱歉道:“有個會確實走不開。”
“蔣總日理萬機。”陶思眠皮笑肉不笑。
“大水衝了龍王廟,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了,”陶思眠在蔣時延麵前很直接,“之前黎嘉洲麻煩你找人重新屍檢的報告出來了,但交大那邊還是想壓,我和黎嘉洲就想爆出來,我找我二嬸借一周頭版,我二嬸拒絕我了。”
“你見過毒蛇嘴裡吐花嗎?”蔣時延轉身就走。
陶思眠站在原地,大家都是毒蛇。
“愣著做什麼,”蔣時延示意陶思眠跟上。
陶思眠不知道蔣時延用意幾何,還是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事情,陶思眠無論如何沒想到。
蔣時延從一樓前台開始,給人介紹:“陶思眠,可能以後她還會帶個帥哥來,見她如見我?懂?”
前台小姐姐連連向陶思眠道歉。
然後是二樓影視公司。
三樓新媒體。
四樓網紅M矩陣。
……
十八樓,一休最核心的一休傳媒,蔣時延叫來主管,和主管說了相同的話。
三十二樓,一休各個高層,蔣時延帶著陶思眠挨個認臉。
最後頂樓總裁辦公室,蔣時延回到辦公桌翻翻找找,最後給已經徹底呆住的小姑娘扔了塊工牌。
“我估計這事你們不會很快弄完,你有事就用內網登我賬號,有最高權限,賬號002,密碼tyadg0901,你指令大膽發,如果有問題,我助理會告訴你。”蔣時延打了個哈欠。
陶思眠完全驚呆了:“你不怕我扭頭把你內部資料賣給我二嬸?”
“這有什麼怕的,”蔣時延理所當然道,“你要是能賣我,就不會找到我這裡來,如果你真的賣了我,那我這點身家不要也就罷了。”
陶思眠端端正正給蔣時延鞠了一躬。
蔣時延問:“開車來了嗎?沒開的話叫我助理送你。”
陶思眠恭敬:“開了。”
蔣時延揮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宋文信的事情對陶思眠對黎嘉洲來說很大,但對蔣時延來說,卻太小了,小到他幫忙都不會多過問。
陶思眠心裡感激,出去的腳步聲都輕了許多。
快到門口。
“大家都沉默的時候,你會沉默嗎?”蔣時延突然問。
陶思眠默。
“大家都低頭的時候,你會低頭嗎?”蔣時延再問。
陶思眠仍默。
“大家都認錯的時候,你會認錯嗎?”蔣時延問得冷靜又克製。
陶思眠沒回答。
蔣時延已經知道了答案。
“隻要你相信,一縷微弱的亮就能廓清黑暗。”
“四下昏黑,你就是唯一的光。”
作者有話要說:1、願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隻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分熱,發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裡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後如竟沒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出自魯迅先生《熱風》雜文集
2、聶珊珊在陶總第一次和聶珊珊見麵的時候已經鋪過了(畫畫頭禿)
謝謝,抱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