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又說:“他其實挺可憐的,從小和他媽媽相依為命,前段時間他媽媽去醫院複查,被車撞了,搶救了兩天沒救過來,他請了幾天的假回去參加葬禮,然後你猜怎麼著?”
她故意賣起了關子。
紀和問:“怎麼了?”
唐離一臉驚歎:“何蕭回校的時候眼睛居然奇跡般的好了。”
紀和愣了片刻,似乎不太信:“徹底好了?”
“對啊,這簡直比你恢複智力還要離奇,而且這次男子一百米,八百米,兩千米,他統統都拿了第一,你說厲不厲害!”
紀和心裡想著事,敷衍的應了一聲:“挺厲害的。”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沈見月的眼睛在發了一場高燒之後突然瞎了,同學的男生居然奇跡般地恢複了視力。
紀和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
沈家客廳。
穿著深灰色道袍的老者有些緊張不安的坐在那,不時伸手摸摸屁股,撓撓胳膊的,總覺得哪哪都不自在。
他都快活滿一輩子了,自詡鬼神都不放在眼裡的半仙,卻在一個還沒成年的高中生麵前慫了。
這他媽說出去不是笑話嗎。
不過這他媽也不能怨他,沈家這個大兒子本來就是個極其陰寒的體質,再加上從小又養在那種地方,心理不扭曲都難。
“那個......”
他咳嗽了幾聲,“這次的事不難辦,我剛去找了它,但是它求我......”
說到這裡,周老欲言又止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翻閱盲文書的沈見月。
他的性子和他母親很像,少言寡語,偏生了一張溫柔好說話的臉。
可周老知道,沈家這個大兒子,壞的很。
正當他打算接著說的時候,沈見月合上自己手中的書,放在一旁,淡聲道:“求你?”
周老點頭,額頭莫名生了一層冷汗:“它求我......多通融幾天。”
沈見月的腿上蓋了一張黑色的絨毛薄毯,他摸了摸上麵的毛,唇角牽起一抹笑意:“這好辦,你把你的眼睛給他。”
他語調輕慢,周老聽的一驚。
心道,這小子真他娘的墨水吃到肚子裡——一肚子黑水。
他乾巴巴的笑道:“我這雙眼睛又是飛蚊症又是白內障的,人家也不稀罕啊。”
沈見月笑容溫柔,沒有說話。
周老越說越心虛,臉上的笑容也變的毫無底氣:“那我明天......我明天再去找它。”
“麻煩老前輩了。”
沈見月說完後,拿開腿上的薄毯,慢條斯理的扶著導盲棍起身:“就不送了。”
周老瞬時鬆了一口氣,可算能離開這個小閻王了。
他是從側門走的,畢竟他乾的不是什麼能見光的活,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他們這行的規矩就是不能瞎顯擺。
周老出去的時候正好和在外麵掃地的孫阿姨碰了個照麵,他打了個招呼以後,套近乎的湊過去:“你們家大少爺,平時都在房間裡乾嘛啊,我看他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黃花大閨女一樣,你家二公子平時蹦迪打架一樣不落,他倒好,把自己藏的嚴嚴實實的,是怕被小姑娘占了清白嗎?”
他也就敢在彆人麵前吐槽幾句沈見月了,要真當著他的麵說出口,估計沈見月立馬就能讓人把他的鋪子給燒個一乾二淨了。
孫阿姨知道他的性子,也沒責怪他這麼說自家大少爺。
隻是笑了笑,看向三樓靠右還亮著燈的那個房間:“寫作業呢,高中課程多,他們又是重點班,進度快,作業自然也多。”
周老愣了一下,突然樂了。
想到剛剛還把自己嚇的話都說不利索的人,這會就和普通高中生一樣,摸瞎寫作業。
那感覺,太他媽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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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和不過出門扔了個垃圾,就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人。
他一直圍著自己打量,眼裡還不時冒著讓她感到不舒服的賊光。
她匆匆收回視線,想要回家。
不料老人竟然直接走過來,問她:“你和沈期是同學?”
紀和猶豫的點頭:“你是?”
他笑了一下:“沈期喊我周爺爺,沈見月平時心情好的時候能喊我一聲全名,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喊我老東西,看你喜歡哪個稱呼。”
紀和聽後,眉頭一皺,沈見月怎麼能這麼對待老人家呢。
周老看她模樣悠閒,誇讚道:“你作業寫的這麼快啊。”
紀和一愣:“啊?”
周老小聲和她嘲笑沈見月:“你隔壁那個,全校第一,現在還在趕作業呢。”
紀和沒說話。
周老看她模樣乖乖巧巧的,一看就是好學生,又問她:“你成績應該挺不錯的吧,這次月考你考了多少分?”
月考是一周前結束的,全校一起考,沈見月雷打不動的第一,甩了第二名李雅然六十多分。
紀和抿了抿唇,還是沒說話。
周老感歎:“聽說沈期那小子,全校倒數第二,把他老子給氣了個半死。你爸媽可真幸福啊,生了個好看又聰明的女娃娃。”
倒數第一的紀和,眼睛逐漸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