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和遲遲沒有給回應,許素珍和林煦晨說:“你表妹平時被我和她爸寵壞了,你彆介意啊。”
林煦晨臉上的笑容依舊清淺溫和:“這樣的性格才真實,挺可愛的。”
讓一個做母親高興的不是直接誇她,而是誇她的女兒,這點林煦晨比誰都清楚。
果不其然,許素珍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了,她和那個婦人說:“你可真有福氣啊,生了個這麼懂事的女兒。”
婦人搖頭:“你家紀和才聽話。”
接下來,是長達很久的商業互吹時間。
林煦晨起身,走到紀和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語氣親昵的問她:“我聽姨媽說,你讀高二,那比我矮一屆。”
她唇色有些發白,應該是身體不太好,偶爾會偏頭捂住唇,咳嗽幾聲。
看的出來,她已經很不舒服了,卻還是笑意溫柔的和紀和說著話:“以後有不懂的題目,可以來找我。”
如果不是看過那本書,紀和也想象不到,這種溫和謙和的人,會是這般蛇蠍心腸。
那邊許素珍看到這一幕了,笑道:“想不到她們表姐妹第一次見麵,關係就已經這麼好了。”
旁邊的婦人欣慰的點頭:“我還擔心晨晨第一次見到紀和會有些生疏呢,這下可算是放下心了。”
許素珍安慰她:“晨晨住在我這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保證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婦人掩唇笑道:“姐,你還真是一點沒變,都有孩子的人了,還和孩子一樣。”
那個婦人是中午走的,聽許素珍說,林煦晨從小身子就弱,這次也是特地過來養病的,可能會在這兒長住一段時間。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雖然紀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當這天真的來臨時,她下意識的有些反感。
單純的反感林煦晨這個人。
她的沉默在許素珍眼裡成了不願意,她皺了下眉,責怪紀和不懂事。
“你表姐身子不好,這是來這邊也是為了養病,你倒好,光耍小孩子脾氣。”
旁邊林煦晨善解人意的挽住許素珍的胳膊:“紀和年紀本來就不大,而且有點小脾氣也很可愛啊,她現在隻是和我不熟悉,會抵觸也很正常,這次從老家過來,姥姥讓我給您帶了點特產,就在我房裡呢,我帶您去瞧瞧。”
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寶貝女兒,許素珍哪裡肯真的發紀和的脾氣,剛剛隻是責怪她不懂事罷了。尤其是在林煦晨大氣溫婉的對比之下,她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小白蓮再還是一朵白蓮花的時候,就經常被那些取得了一些成就的前輩傳授經驗,所以即使她沒能禍害人間就穿進了這本書裡,不過這也不妨礙她身為一朵白蓮花的天性。
林煦晨的房間就在她隔壁,晚上的時間,她拿了一盒糕點過來,是她自己手工做的。
紀和道過謝後,把糕點接過來。
林煦晨看到了她書桌上寫了一半的卷子,抬手指了其中一道題:“這裡,錯了。”
紀和茫然抬頭:“啊?”
林煦晨笑了笑,拖出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拿了筆和草稿紙,將這道題的解題思路在上麵演示了一遍,並給她講解:“這樣才是對的。”
她一陣操作猛如虎,紀和一個字也沒聽懂。
卻還是點了點頭:“這樣啊。”
然後把她草稿紙上的答案寫在試卷上。
沉默兩秒後,林煦晨說:“我給你講的是上一道題。”
......
......
紀和又哦了一聲,擦掉答案,寫在上麵那道題底下的空白處。
可能是覺得她實在太蠢了,林煦晨連樣子都懶得做了,她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早點睡,身體最重要,學習什麼時候都來得及。”
紀和點點頭:“知道了,晚安。”
林煦晨走後,動作輕柔的把房門關上。
紀和繼續低頭寫試卷,因為今天多放了半天假,各科老師也開始逐漸變態,瘋狂的布置作業。
她看了眼時間,絕望的趴在桌子上,按照自己這個速度,估計得通宵才能寫完了。
數學真的太難了,而且數學老師又凶,罰起人來毫不手軟,錯幾道題就罰抄多少遍的試卷。
上次紀和數學考了八分,還是蒙對了幾道選擇題,數學老師在課堂上特地表揚了她,說他教書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碰見考八分的學生,這也算是一種能力。
那次把紀和手都抄斷了,有了那次的教訓,紀和根本就不敢再胡亂填答案了。
林煦晨看著好像成績挺不錯的,可她這個人不光虛偽,還心腸歹毒,紀和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那就隻剩下沈期和沈見月了。
沈期上次數學隻比她高兩分,這個差彆純粹就是運氣,紀和直接將他pass掉了。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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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紀和準時準點守在自家樓下,根據她以往的經驗,沈見月這個點一般都沒睡。
他和沈期不同,他沒有任何業餘愛好,什麼玩電腦玩手機玩遊戲啊,幾乎和他絕緣。
他睡不著的話,肯定會出來喂貓。
外麵蚊子多,紀和沒等多久就被咬出一身的紅疙瘩,正當她懊惱怎麼沒帶一瓶花露水出來的時候,隔壁的大鐵門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然後門開了,穿著深灰色家居服的少年從裡麵出來,他單手插放在褲袋裡,一手拎著貓糧。
家居服的麵料應該比較柔軟,肩線被他的寬肩撐開,腰背如鬆柏一般挺拔,拎著貓糧的那隻手,腕線過襠。
這還是唐離教她的,看一個男人的腿長不長,就得看他的手腕過了檔線沒有,看一個男人那裡大不大,就得看鼻梁挺不挺,越挺的就越......
說到這裡,她神秘一笑。
紀和不知道她說的那裡指的是哪裡,也不知道鼻梁越挺,那裡就越怎樣。
她隻知道,自己的試卷還沒做完。
她也不管沈見月到底是個怎樣陰晴不定的主了,在數學老師麵前,其他妖魔鬼怪都不算妖魔鬼怪。
紀和走過去,叫住他:“沈見月。”
後者停下腳步,轉身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唐離那句話已經根深蒂固印在她腦子裡了,紀和第一個注意到的竟然是他的鼻梁。
挺。
“那個…...”
她支支吾吾,想著該怎麼開口,結果就把心裡想著的話給說了出來,“你鼻梁好挺哦。”
說完以後,她頓時慌了,急忙改口:“不是不是,我是說你的手腕居然過了□□。”
......
紀和突然想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全他媽說出來了。
沈見月神色未變,依舊是那副寡淡清冷的模樣,隻是在聽到她話裡的最後兩個字時,左側眉骨微不可見的抬了一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
紀和低著頭,試圖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可是想到他和沈期性格不同,撒嬌估計對他不管用。
於是又怯怯的把手給收了回來,轉而握住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就是…...有一點很小很小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不幫。”
他拒絕的很直接,倒也符合他這種惡毒虛偽的人設。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兩隻流浪貓,蹲在貓碗麵前,乖巧的衝沈見月搖尾巴。
沈見月蹲下身,把貓糧倒進去。
兩隻貓立馬湊著小腦袋,爭搶著吃貓糧,因為還太小,好幾次都直接栽進貓碗裡麵,沈見月很有耐心的把它們抱出來,重新放好。
紀和突然想起沈見月說他不喜歡貓,甚至到了一種厭惡的程度,可看到他這幅模樣,她實在難以去相信,能對流浪貓這麼有愛心並且溫柔的人,會有多討厭貓。
她走過去,在他身旁蹲下,伸手輕輕戳了戳貓的小屁股:“真可愛。”
小貓似乎不太喜歡被人摸屁股,奶凶奶凶的衝她喵了好幾聲,嚇的紀和一直往沈見月身旁蹲,她抓著他的袖子:“它應該不會咬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