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詭異的安靜。
漫長而又詭異的安靜。
許久之後,俞桉麵無表情的問:“你什麼意思?”
“養你。”宋玨平靜回答。
俞桉:“……”
雖然剛才已經有所預料,可當聽到他這句話時,俞桉還是有種上頭的感覺,咬牙切齒半天才壓下去,擠出一點笑解釋:“你不能養我。”
“為什麼?”宋玨反問。
俞桉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道:“因為我是人,不是寵物。”
宋玨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有什麼區彆?”
……對於小魔頭來說萬物為芻狗,確實沒什麼區彆。俞桉克製住翻白眼的衝動,強行轉移了話題。
宋玨也不在意,似乎養她這句話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非要付諸行動的執念,總之二人聊到最後,兔萌獸成了宋玨的寵物。
“既然你決定養了,不如給它取個名字吧。”俞桉提議,試圖讓他們多培養一點感情。
宋玨掃了眼烏漆抹黑的兔萌獸:“叫兔萌。”
“……彆這麼敷衍。”
宋玨眼底閃過一絲不耐,但在對上俞桉溫柔又無奈的視線後,還是板著臉淡淡說了句:“叫金丹。”
俞桉:“……”這是還惦記她的金丹呢?
她無言一瞬,最後還是覺得有名字比沒名字強,於是努力誇了兩句,兔萌獸的名字就這麼定下了——
金丹,聽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又陪宋玨待了片刻,俞桉便盤算著要離開了,隻是宋玨一直跟她待在一起,也不知道該怎麼抽身。
思考許久後,她佯裝不在意的開口:“突然有些渴了,我去寒潭喝口水。”
說罷,她便款款起身,朝著山洞外去了,隻是剛到山洞口,背後就傳來一陣破風聲,她下意識一躲,劈魂刀便立在了她腳尖前。
……反應要是慢半點,她的腳就被紮穿了。
俞桉後背出了一層冷汗,怔怔的回頭看向宋玨。
“又想逃?”宋玨嘲諷的看著她。
對視片刻後,俞桉突然起了一身怒火,嗷的一聲衝了過去。
“孽徒!本尊今日非教訓你不可!”
宋玨眼神一凜,立刻出手還擊,幾個來回後便摸清了俞桉的能耐,冷笑一聲敷衍應付。俞桉察覺出他的輕視,頓時更加惱了,出手也更重……然而無濟於事,在一步步廝殺過來的宋玨眼裡,甚至覺得她像隻張牙舞爪的貓。
看著唬人,實則就是撓兩下而已。
隻兩個回合俞桉便開始氣喘籲籲了,再看宋玨,隻是淡定的倚著石壁看她,仿佛在看什麼低階妖獸,再想想他剛才要養她的言論……
俞桉腦門一熱,直接朝他撲了過去,一口咬在了他胳膊上。
宋玨沒想到她能無恥到這種地步,臉色變了變後冷笑一聲,一口咬在了她臉上。
俞桉又痛又不可置信,被咬疼了才推開他:“你乾什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宋玨冷著臉拭了一下嘴角,刻意忽略剛才軟乎乎的口感。
俞桉憤怒的擦了一下臉,確定今日彆想占便宜後也不戀戰,直接從口袋裡掏出剩下所有鐵樹銀花,趁他不備拉開繩子扔向他,然後轉身就跑了。
宋玨眼神這才變得森冷,然而等他穿過鐵樹銀花形成的煙花屏障,俞桉已經不見蹤影了。
俞桉飛快的往外跑,直到深淵大門在背後關上、月光落在身上後,她才猛地鬆一口氣。
身上的衣衫因為打鬥變得又皺又亂,發髻也散落下來,俞桉即便不看,也能猜出自己現在跟朵被□□過的小白花一樣,再想想造成這一切的宋玨,她便忍不住咬牙切齒。
她一邊整理發髻,一邊罵罵咧咧的往住處走,經過花田時聽到背後有人喚她:“師尊。”
俞桉愣了一下回頭,就看到宋瑾站在花田裡,正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跑這裡來了?”俞桉蹙眉走過去。
宋瑾麵色溫和的站在月光下:“白日裡睡了太多,晚上便有些睡不著,便過來侍弄一下花草……師尊今日去了哪,怎麼沒提前跟我說一聲?”
“……哦,我去見了個朋友,這會兒剛回來。”上次拿尋靈藥做借口錯漏百出,俞桉這次乾脆用見朋友當理由了。
宋瑾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突然就沒了聲響。
“時候不早了,想來明日再過來吧,先回去休息。”俞桉說完,便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宋瑾唇角揚了揚,平靜的同她一起往住處走。
“師尊。”
“嗯?”
“你今日見了什麼朋友?”他不急不緩的問。
俞桉頓了頓,敷衍:“普通朋友,你不認識。”
“哦。”
兩人安靜的走在路上,俞桉覺得氣氛不太對,可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隻能偷偷去瞄宋瑾。
兩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家,臨分開時,宋瑾突然道:“在師尊心裡,誰是最重要的人?”
“當然是你了。”俞桉想也不想的回答。
宋瑾揚起唇角:“希望師尊說話算話。”說罷輕咳兩聲,轉身便回了屋。
這是怎麼了?俞桉疑惑的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蹙著眉頭回房,洗漱更衣之後正要歇息,無意間瞥見銅鏡中自己的臉上,竟然有兩個清晰的牙印。
宋玨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