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初級對金丹中期, 金丹初級還是剛學會運用自身靈力,誰輸誰贏已經有了定論。俞桉一看不對勁,狼狽地躲開新一輪攻擊後, 也顧不上麵子不麵子的了, 立刻示意認輸,然而下一瞬劉峰主就衝了過來。
俞桉隻得先應對他, 一邊應對一邊試圖從擂台離開,但劉峰主早已察覺到她的意圖, 每當她靠近擂台邊緣, 或者示意認輸, 就會被他瞬間逼回中心。
“……劉峰主, 我沒想跟你爭宗主之位,你何必趕儘殺絕?”俞桉氣喘籲籲的問。
劉峰主眼底閃過一絲狠意, 一反昔日老好人的模樣:“我也不想啊俞峰主,可你今日必須死!”
說罷,又是一道靈力刺出,俞桉勉強躲過, 劉峰主瞬間又是一劍,俞桉猛地閃身,卻還是晚了, 胳膊上被劃出一道傷口。
實力懸殊、勝負已定, 她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隻有死路一條。俞桉一咬牙, 在躲避劉峰主的時候氣沉丹田, 聲音瞬間傳出很遠:“劉峰主, 我認輸了!”
修仙者的擂台不同凡間,大得幾乎囊括整個後山, 圍觀的人群皆在邊沿之外,隻能看到劉峰主壓製了俞桉,並不清楚其他,現下聽到她的聲音,頓時看向判定台。
隻要判定台掛起青旗,這一場便結束了,兩個人必須離場。
判定之人立刻看向趙平和,趙平和微微搖頭,他立刻高聲道:“競選認輸需以白旗為信,口說無效,俞峰主此舉,大約是計謀。”
眾人一聽又立刻看向擂台,果然看到劉峰主的動作遲疑許多,頓時一片恍然。
周茵茵和趙平和站在高台上,心裡頓時有些不耐煩:“劉峰主怎麼回事,不會是又想出爾反爾,不忍殺她了吧?”
“應該不是。”趙平和看得真切,劉峰主每一步都是殺招。
周茵茵冷笑:“若不是,為何俞桉到現在都沒死?”
“你難道沒發現,俞桉此次跟以往很不一樣麼?”趙平和看了她一眼。
周茵茵愣了愣,漸漸皺起了眉頭。
是不一樣,往日俞桉靈力不穩,連一招都未必能使得出來,可今日卻在劉峰主手下接了這麼多招,雖然接得狼狽,可靈力卻依然穩健,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若今日在上頭的是你和她,你覺得誰的勝算大?”趙平和突然問。
隻一句話,周茵茵就漲紅了臉。
金丹和築基的天塹之差,會贏的當然是她。
周茵茵麵容些微扭曲:“不可能,她定然是用了什麼陰招,才會變得這麼厲害,否則以她廢物一樣的體質,如何能運用靈力。”
“十八九歲從未修煉過的丫頭,能承受爹娘一瞬間灌入的靈力成為金丹,怕是本身就沒有那麼普通,”趙平和眼神晦暗,“今日叫劉峰主取她性命是對的,這樣的人,絕不能活著留在合仙宗。”
周茵茵聽到趙平和對俞桉的誇獎,哪怕誇獎後麵帶著狠話,心裡也是接受不了。從她有記憶起,她便是合仙宗最有天賦的修仙奇才,而俞桉,則是靠父母萌陰的廢物。
可明明她是天才,卻自從到了築基巔峰的境界,費儘心機都無法再更進一步,俞桉什麼都沒做,就擁有比她更強的品階。
但不管怎麼說,俞桉無法運用靈力,即便是金丹,實力卻連築基都不如,她雖然是築基巔峰,卻依然能嘲諷俞桉。可今日再看,自己的所有優越感都被打碎,不論是俞桉在擂台上的實力,還是趙平和的話,都在提醒她,築基是強不過金丹的。
可是憑什麼?俞桉沒有認真修煉過一日,憑什麼這麼容易就到了這個境界,而她這麼努力,卻因為遲遲沒到金丹,容顏逐漸成熟,現下已經長到了二十多歲,若是再遲幾年修成,那便是三十多。
憑什麼她可以保持十□□的容顏,而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老去?周茵茵眼底的恨意越來越濃,隻恨不得親自殺了她。
擂台下觀看的眾人也在竊竊私語,都在為俞桉表現出的實力驚訝――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俞峰主的金丹隻是擺設來著,連個螞蟻都捏不死,我怎麼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啊。”
“當然不對了,劉峰主可是咱們宗門如今最強的人,能在他手下過這麼多招,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那她以往為何不表現出來?”
“興許是人家低調呢,鳥語峰連個仆役都沒有,她也從不參與宗門事務,一看便是那種世外高人。”
“對對對,世外高人。”
不知道自己在宗門眾人眼中已經成‘世外高人’的俞桉,在聽到判定台的宣布後就知道他們已經被買通,真的險些吐血。
在她躲閃幾次都成功後,劉峰主漸漸喪失了耐心:“俞峰主,今日你怕是下不了這個擂台了。”
說罷又是一道攻擊。
俞桉這次慢了一瞬,被他打中了胸口,瞬間朝後飛去,整個人都撞在了地上,嘔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劉峰主冷著臉一步步逼近,俞桉死死盯著他:“劉峰主,能否讓俞某死個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俞峰主這一身靈力,我可是眼饞得狠啊。”劉峰主揚唇。
俞桉嗤了一聲,抬手擦掉唇角的血:“劉峰主若真想要我這身靈力,私下多得是機會解決我,何必專程跑到大庭廣眾之下,徒增一個殘害同門的名聲。”
“明明是俞峰主死不認輸,我無奈之下才下死手,怎麼能說是我殘害同門?”劉峰主勾起唇角,眼角的褶子也跟著動,“俞峰主莫要浪費時間了,我也好給你個痛快。”
“是嗎?”俞桉冷笑,“劉峰主還是彆誇海口的好,畢竟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知道誰會贏……”
‘贏’字還沒說完,她突然一道靈力打了過去,劉峰主猛地避開,再抬頭俞桉已經拚命朝擂台邊緣跑去了。
隻要她能跑下擂台,便等於她認輸了,劉峰主便不能再攻擊。
劉峰主臉色一變,立刻追了上去,俞桉拚了命的跑,眼看著快要到邊緣了,她眼睛一亮,直接一躍而起。
然而下一瞬變故橫生,她的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桎梏,再無法往擂台下半分,俞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擂台下方與自己一步之遙,卻無法往下走。
一直盯著他們的周茵茵立刻下令:“劉峰主俞峰主道法高強,為免傷及無辜所有人後退一裡,即刻便退!”
她在宗門內雖然沒有實權,但也是說一不二慣了,眾人聞言立刻朝後退去。在場的即便不是修仙人士,周圍也有會道法的,全部後退一裡,也不過是瞬間的事。
俞桉眼睜睜看著這些人離開,想張嘴求救,卻不知劉峰主對自己做了什麼手腳,嘴巴光張不動,就是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身體被梏得越來越緊,五臟六腑都要被擠出來的感覺,整個人如一條上岸的魚,連呼吸都開始變得費力。
“俞峰主,彆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劉峰主在背後陰沉沉的說了句,手上突然攥緊。
俞桉一口血吐了出去,手裡的劈魂刀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正當她眼前發黑、感覺自己隨時要死了時,突然聽到一道淩厲的聲音:“師尊!”
下一瞬,一截花枝朝劉峰主刺去,劉峰主瞬間抓住,也因此失了控製俞桉的力道,俞桉直接從半空摔了下,摔得她悶哼一聲,當場卷成一隻大蝦。
“師尊!你怎麼樣……”
俞桉感覺到有人一邊喚她,一邊為她擦嘴角的血跡,他的聲音和手都顫抖得很厲害,即便俞桉此刻渾身都處在極致的疼痛中,也能感覺到他的恐懼。
阿瑾?是他吧?俞桉勉強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他出現在擂台邊緣,手上還捏著沒燒完傳送符。
……這下完了,鳥語峰總共就倆人,不會今日都死這兒了吧?
高台上的周茵茵看到宋瑾後,立刻蠢蠢欲動地想去把人帶過來,趙平和餘光掃到她急切的眼神,冷笑一聲提醒:“如今成功在望,茵茵不會為了一個小男寵,就誤了自己一輩子的大事吧?”
被這麼一提醒,周茵茵頓時停下了腳步,咬著牙盯著場上。
俞桉不知哪裡生出的力量,睜開眼睛後看到是宋瑾,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用沙啞的聲音道:“快走……”
劉峰主是絕對不會放她離開了,她隻能想法子拖住他,好保全宋瑾。
“師尊對不起,我來晚了。”宋瑾眼眶通紅。
俞桉知道他想做什麼,微微搖了搖頭:“不能用共生花,否則即便贏了,也活不了。”
修仙界與魔勢不兩立,若今日阿瑾被這麼多人看到能操縱這麼多共生花,恐怕他們師徒二人會瞬間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單是合仙宗還好,一旦彆的仙門介入,怕就不是死那麼簡單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