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田當年見過衙差來陸家村給陸鎖柱報喜,故而看到這名衙差拿著的東西,神情頓時變得激動又緊張。
難道……難道雲深考上秀才?
張春田的腦海不禁浮現出這番話,心裡越發緊張,手心更是冒出冷汗。
衙差看到自己要找的陸雲深是個半大孩子時,訝異了下,但很快恢複過來,拱手道,“恭喜了陸童生,不對是陸秀才,您中的還是案首。”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
陸二苗攥緊拳頭,眼裡儘是難以置信。
陸一苗與陸三苗聽到陸雲深真的考上秀才,頓時喜上眉梢,與陸二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少聞風趕來的陸家村人更是目光複雜。
當初陸栓柱發了瘋似的帶著一家子搬到破舊的老宅,陸家村村民幾乎明裡暗裡嘲諷陸栓柱,哪裡想到會被陸栓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臉。
有些看不起張春田的哥兒,眼裡的妒忌都快溢出來了。
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著,張春田怎麼就這麼好命,有個在鎮裡有酒樓的兒婿不止,連生的小漢子都能考上秀才,上天對他們真是不公平。
不得不說。
許耀然與陸一苗成親是讓村裡頭不少哥兒產生妒忌,但如今真正勾起他們妒忌的,還是陸雲深。
因為陸雲深的年紀實在體太小。
村裡大多數與陸雲深同年的漢子,還在抓魚摸蝦呢,陸雲深已經不聲不響的考了個秀才回來,這讓他們如何能不妒忌?
在場唯一還算冷靜的陸栓柱道,“官差大人,不如進去裡頭休息一會?”
“不了,我還要去其他地方報喜。”
官差說罷,當即轉身離開。
“等等……”趙登科氣喘籲籲的跑向衙差,追問道,“官差大人,你是不是漏了去趙家村報喜?”
趙家村要比陸家村更靠近鎮上,一般來報喜都會先報趙家村,可趙登科等了大半天才知道衙差已經越過趙家村,去了陸家村,連忙追了上來。
“登科……”
陸二苗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趙登科出現,羞澀的喊了一句。
趙登科壓根沒注意陸二苗,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衙差。
“趙家村?”衙差想了想,搖頭道,“趙家村今年沒有考上秀才的。”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趙登科焦急道,“官差大人,你是不是走得才匆忙,一時忘了趙家村也有人考上秀才?”
衙差聽到趙登科一再質疑自己,語氣頓時冷了下,“莫要胡攪蠻纏,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事關重大,我不會搞錯。”
趙登科還不放棄,“官差大人你在想想,一定有遺漏。”
“夠了。”衙差厲聲警告道,“你若是在胡攪蠻纏,莫要怪我不客氣。”
衙差這麼一說,趙登科瞬間慫了。
衙差越過趙登科,徑自離開了陸家村。
失魂落魄的趙登科還沒接受落榜的打擊,不經意間看見陸雲深手裡的東西,頓時不可置信道,“你怎麼會考上秀才?”
“運氣罷了。”陸雲深微笑地看向趙登科,“對了趙童生,我在進考場的時候還見過你呢,不過你那會兒應該沒‘注意’到我。”
陸雲深字說‘注意’二字時,語氣加重了幾分。
轟。
趙登科眼裡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難道他看到了?
與陸家這門親事,就看在陸二苗的豐厚嫁妝,趙登科就不會輕易放棄,起碼在考上舉人之前都不會放棄,畢竟他的家世今時不同往日,還要靠著二苗的嫁妝呢。
轉眸之間,趙登科想了好多解決的方法。
“陸雲深,你那是什麼語氣?”陸二苗突然擋在趙登科跟前,搶在趙登科前麵說道,“彆以為你考上秀才就了不起,登科是我未來夫君,由不得你作踐。”
陸二苗認定陸雲深仗著自己考上秀才,想趁機羞辱趙登科,一下子就被激怒。
陸三苗徹底對陸二苗無語,“二苗你瘋了嗎?雲深這句話怎麼就成了作踐?”
“登科,我們走。”
陸二苗惡狠狠的瞪了陸雲深,就拉著趙登科離開,壓根沒理陸三苗,本來和諧的氣氛,也漸漸變得緊張。
是夜。
張春田來到陸雲深的房間詢問道,“雲深,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
陸雲深點頭,順勢將趙登科那/日/的作為告之張春田,聽得張春田的麵色很是難看。
陸雲深會跟張春田提及這件事,也算是對陸二苗最後一份情誼。
張春田眉頭緊鎖道,“我就知道那個趙登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