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被溫玉逐漸猙獰的神情嚇著,小心翼翼道,“公子,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作為打小近身伺候溫玉的人,知書很清楚溫玉怕是迷戀上陸雲深,要不然也不會打從被救了之後,就一直對陸雲深念念不忘。
一開始知書覺得他們兩不過是萍水相逢,溫玉又出自名門望族,他們之間想來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當知道陸雲深是溫喻之學生起的那一刻,知書就知道溫玉是徹底放不下陸雲深。
溫玉冷聲道,“知書,隨我去宣平侯府,我要讓那醜無鹽知道陸雲深不是他能覬覦的。”
“是,公子。”
知書不敢耽擱,連忙讓人備車。
宣平侯府。
陸雲深他們一進來,江離就命人將準備的吃食拿上來,給陸雲深辦了個小型的洗塵宴。
“雲深哥,恭喜你中了舉人。”
江離拿起一杯茶水敬陸雲深。
“謝謝阿離。”
陸雲深拿起茶杯,與江離的茶杯碰了碰,隨即一飲而儘。
頃刻間。
氣氛變得很和諧,沒有因為六年不見而生疏。
“雲深哥,你會怪我沒提過宣平侯府的事嗎?”江離說這番話時,心裡有些忐忑,不敢與陸雲深對視。
雖然他們在書信往來中說了許多親身經曆的事,但有關宣平侯府,以及獲封翁主的事,江離瞞了下來,因為一旦說了,就會牽涉到六年前發生的事,江離不想陸雲深在關鍵的時候因自己的事兒分心。
再者。
左臉上的傷疤也在無形中讓江離怯步。
“怎麼會?”陸雲深看向還帶著帷帽的江離,溫聲道,“阿離你這樣做一定有原因。”
“……”
聽到陸雲深這麼一說,江離握住茶杯的手下意識緊了緊,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陸雲深自己隱瞞的那些經曆。
陸雲深也不提這事,就像六年前那樣,不時地給江離夾些江離喜歡吃的菜。
雲深哥居然還記得。
江離看著陸雲深夾給自己的,都是他從前愛吃的菜,心裡很快就有了決定。
“雲深哥。”江離當著陸雲深的麵,緩緩將帷帽摘了下來,鼓起勇氣對上陸雲深的眸子,“我想跟你說下……”
乍看到江離左臉的傷疤,陸雲深的心沒來由地抽痛了一下。
“雲深哥,我沒後悔做這個決定,一次也沒有過。”江離將手伸向自己的左臉,“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太恐怖?”
六年前發生的事,還是帶著很嚴重的後遺症,直到現在,很多人看江離的眼神就跟看瘋子一樣。
那些想跟江離聯姻的勳貴也隻讓家中沒什麼建樹的嫡子們上門求娶,至於他們看重的孩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們怎麼可能讓自己看重的兒子去娶一個瘋子做正室。
要是一個不小心,他們的看重的兒子跟當初的傅亦舟一樣,被瘋子所傷可怎麼辦?
那瘋子可是有個翁主的身份,真要出了什麼事,倒黴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他們可不願意受這份罪。
“不會,你做得很對。”
陸雲深不禁伸出手,輕撫了下江離左臉上的傷疤。
江離沒預料道陸雲深會這樣,頓時愣住。
不得不說。
陸雲深乍見到他臉上的疤痕,還能一如既往的看著他,甚至連一丁點害怕都沒有,真的讓江離很震驚。
同時。
江離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透過陸雲深的手,緩緩注入他的心裡。
“雲深哥……”江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覆在陸雲深放在他左臉的手的手背上,“我能遇到你,實在太好了。”
江離雖一直在陸雲深麵前都表現得很單純,但實際上,能在群狼環伺的宣平侯府生存,江離沒有表麵看的那樣簡單。
許是很珍惜與陸雲深之間的友誼,要不是這件事已經鬨到整個洛城皆知的地步,江離也不願讓陸雲深見到自己的黑暗麵。
好在結局是好的,陸雲深沒有嫌棄他臉色那醜陋的傷疤。
“傻瓜。”
陸雲深用另一隻得空手,揉了下江離的發絲。
等兩人吃完,已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因陸雲深的提議,兩人正在院子散步。
期間。
不少在宣平侯府工作的下人看到一向冷著臉的江離,竟跟一名陌生漢子交談甚歡,還不時地開懷大笑,整個都傻愣住了。
有些還狠狠地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在做夢。
“雲深哥,真有你的,想不到你還能從書裡找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吃食,要是我也在就好了,我肯定吃個夠。”
江離聽到陸雲深說起幫許耀然研究吃食的事,不禁笑了出聲。
陸雲深說道,“等我考完科舉,我親自做給你吃如何?”
“不好。”
江離拒絕地搖了搖頭。
陸雲深不禁挑了下眉,“為什麼?莫不是阿離嫌棄我做……”
“才不是呢。”江離打斷道,“就是……就是……我我要跟雲深哥一起做。”
“你確定?”
陸雲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訝異。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