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執筆的調查,陸雲深決定明天立刻啟程去琮州駐軍的駐地。
因著陸雲深他們此次出行又是穿著一身麻布衣,錢有為以為他們又要去翻土,終於忍不住找了個理由遁了。
錢有為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陸大人,實在對不住啊,下官實在是有要事在身。”
陸雲深笑了下。
“無礙,公事要緊,我明白的。”
“多謝陸大人體諒。”
錢有為說罷,馬上告辭離去,就怕滿了陸雲深又會想出什麼破事。
“雲深哥,你看那邊。”江離眼尖地發現不遠處,有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偷偷跟在他們身後,“應該是錢有為的人。”
錢有為性子謹慎,方才他找理由說不跟著去,江離就猜到他肯定有後招。
果不其然。
還真找了個人跟在他們後麵。
陸雲深挑了下眉,“無礙,他要跟就跟著,這裡都是錢有為的眼線,我們要去琮州軍駐地的事瞞不了錢有為,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他反而不好說什麼。”
江離笑了。
確實。
等他們從琮州軍駐地回來,錢有為的臉色定然會很精彩,因為錢有為隻派人偷偷跟蹤,那人即便看到,也不敢出麵阻止。
故而,等錢有為知道,一切都晚了。
“阿離,來。”
陸雲深突然朝江離伸出手。
“嗯。”江離很自然的將手伸向陸雲深的手心,隨即與陸雲深十字緊扣地走著。
一陣輕風吹過。
使得江離的一縷發絲垂落到臉上,陸雲深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將那縷發絲,連同其他發絲一同撥到江離耳後,江離臉色的疤痕當即清晰的展/露/出來。
“謝謝。”
江離回以一笑,絲毫沒有因為臉上的疤痕被陸雲深看到而自卑。
改變是潛移默化的。
江離不在乎彆人的目光,隻在乎陸雲深如何看待自己,而陸雲深呢?每每看江離的目光都很坦蕩,久而久之,江離的自卑感也在無形中漸漸消散。
就這次琮州之行,除去到達琮州當天未免被認出江離戴了帷帽外,之後即便是下地與陸雲深一起翻土,也沒在戴過帷帽。
陸雲深也喜歡看江離自信的模樣,握住江離的手緊了幾分。
江離以為陸雲深在逗自己,用指腹輕輕撓了下陸雲深的手心,一股難以言喻的微癢感當即從陸雲深的手心快速蔓延到心裡。
同行的執筆,弄墨,點紙以及青硯等四人看著兩人的互動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們身為蕭曜身邊的侍衛,自然很清楚陸雲深與江離之間的親事是傅玄傾硬拉著賜婚的,做不得真,可現在看他們的互動,執筆等人實在看不出什麼勉強,反倒有種新婚夫夫遠遊感。
靠著沿路村民的指路,陸雲深等人沒費多少功夫就來到琮州軍駐地。
執筆打探到錢有為與琮州軍不和的消息後,也連同琮州軍駐地的詳細位置也打探了出來,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陸雲深才會沿路詢問其他村民。
“這裡真是駐地?”
青硯倒抽一口涼氣。
不怪青硯會如此震驚,實在是他們眼前的建築物非常破敗,連收容流民的臨時住所都不如,青硯實在想象不到琮州軍是如何在這種破敗環境中守住琮州。
是的,不錯。
因著琮州是邊境地區,時常會與東恒國的士兵交戰。
執筆一眼看出問題,“這不對勁,琮州知府不是年前才說琮州軍的糧餉已順利送過去了?”
駐地的建設極為重要,就算在怎麼節省,琮州軍的將領都不該在這種地方省,這萬一有人來夜襲怎麼辦?
青硯眼睛微眯。
“這不是簡單明了?照我看琮州軍根本就沒收到什麼糧餉,一切都是琮州知府的謊言。”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負責守衛的士兵乍見到陸雲深等人接近兵營,頓時大聲喝止。
陸雲深上前一步,拱手道,“我奉皇上之命,前來解決琮州的饑荒,還請二位通傳一聲。”
“你?”
聽到陸雲深的回答,士兵們連忙睜大眼睛。
他們真不是幻聽?這人看著年紀就不大,皇上怎麼會讓他來做這種事。
“是的。”
陸雲深點了下頭。
“可……”
“讓他們進來。”
就在守衛想要在接著質問時,裡頭傳來一陣雄厚的聲音打斷了士兵未完的話。
“是,傅將軍。”士兵立刻轉過身,對著中央的氈帳行了一禮,隨即帶著陸雲深等人進入這位傅將軍的氈帳。
滿臉絡腮胡的傅思源對上陸雲深的眸子,開門見山道,“陸大人來琮州已有些時/日/,不知陸大人有何感覺?”
從傅思源這番話可以聽出,他早就知道陸雲深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