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被他小心的放在了屋裡。平時訓練,用不著。雖然這把刀並不適合他,他屬於靈巧型而不是力量型的。
刀太重,刀身太厚,刀也過長了,使用起來不方便,非但發揮不了他自身的優勢,反而還會使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很喜歡這把刀。
他說,這是進了王府當侍衛之後,真正屬於他的物品。
無數個擔驚受怕的夜裡,隻要摸到床頭的這把刀,他就會安心不少。
她將刀從刀鞘裡抽了出來,連精鐵都算不上的材質,硬是被他常年擦拭得鋥亮發光。
嚴昌仁被她一隻手拎著,完全動彈不得。
他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般,求救的目光一直盯著嚴文康:“爺爺,救命啊,爺爺。”
八吉傷得有多重他不是不知道,那渾身的鮮血,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現如今,這個瘋女人說要全部從他身上討回來?那他不就是沒命了?
“爺爺,快,去告訴皇上啊,皇上肯定會為你做主的。”
他的話,讓嚴文康眼前一亮,對啊,還有皇上啊。
“嚴大人,這種小事情就不必去勞煩皇上了吧?”
“王爺!這件事情是下官孫兒錯在先!老夫替他給這位姑娘道歉,還有王府受傷的那個侍衛,他一家老小今後全部又我嚴府承擔。”
嚴文康雖然是武將出身,但混跡官場大半輩子了,識時務他還是懂得的。
強搶民女也好,當街殺人也罷,這種事情哪個人管過?
就連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不要說常年不出府不管世事的攝政王?
這次小題大做,擺明了就是要立威!
包括上次高調從丞相府中救人,他其實就是想通過打壓百官,來告訴大家,攝政王府,要出世了!
他不傻,這個出頭鳥,絕對不能他來當!
“本王的人,本王還是養得起的。冰兒說過,要血債血償,嚴大人意下如何?”
如何?他能如何?
硬搶?他好像搶不過麵前這個女人。
打?試過了,好像也打不過,還是在這個女人未出手的情況下。
況且現在跟之前不同了,冉宗延在這裡,誰敢動手?
就算他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了,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一個王爺!
可是……他看著可憐巴巴望著他的嚴昌仁。
這可是他的嫡孫啊……嫡孫隻有一個。
他狠了狠心,跪了下去:“請王爺看在下官曾經跟隨老王爺南征北戰的份上,求王爺開恩。”
他低頭了……
說起來,他的發跡史,靠得還是這個被世人遺忘的攝政王府。
冉宗延的爺爺,就是提攜他的恩人,隻是,這幾十年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逼得他必須站隊。久而久之,他都已經忘記了進入朝堂的初衷了。
“嚴大人還記得本王的爺爺?”
記得,他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個驍勇善戰,文韜武略的男人。
冉家的男兒,個個都聰明絕頂,個個都有勇有謀。
從戰場上下來,他一手安排他這個一介莽夫走進了朝堂。
“文康,老夫沒有彆的要求,隻願你又朝一日身居高位之後,能夠輔佐老夫的子孫。”
嚴文康閉上了眼睛:“任憑王爺處置。”
嚴昌仁一聽,他竟然被放棄了,急了,撕心裂肺的大吼:“爺爺,你老糊塗了!你怕他一個廢人乾什麼?一個隨時都會死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