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爹要死了嗎?”
林蘭蘭睜著大眼睛,十分的好奇:“是因為救不了姐姐,所以爹爹就要去死嗎?”
“蘭兒不得胡說!”
“娘親,哥哥回來了呀,可以救姐姐還有爹爹了。”
婦人急了,急忙用手去捂林蘭蘭的嘴:“不要再胡說了!”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林蘭蘭的屁股上,小姑娘頓時大哭了起來。
展鵬一邊往外衝,一邊叮囑:“就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
明明是囑咐,但在婦人看來,更像是威脅。
趁著展鵬離開,婦人走到院子的角落,小心的掀開了放置於地上的厚厚毛氈,露出了一塊厚重的木板。
然後,她掀開了木板,將啼哭不止的林蘭蘭往裡麵塞。
“娘親,不要,蘭兒不要。”
無視了林蘭蘭拚命的掙紮,婦人含淚將她扔了進去,隨即快速的蓋上了木板和毛氈。頓時,林蘭蘭的哭聲就消失了。
展鵬背著汪誌清回到了小院裡。
中年男人依舊神誌不清的躺在木板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就是他,快給他看看。”
汪誌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看見人家家眷都在準備後事了?還叫老夫來乾什麼?”
展鵬這才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婦人身上已經穿好了白色的孝衣,跪在一旁開始燒起了紙錢。
“這……”
這也太詭異了。
當家的還沒咽氣呢,這妻子就開始披麻戴孝的燒起紙錢來了?
“大娘,你乾啥呢?”
婦人也不言語,低著頭看著火盆,眼淚無聲的流。
汪誌清看了一眼木板上的中年男子:“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給藥也無濟於事了,就讓他走吧。”
展鵬急了:“您老不是神醫嗎?”
“神醫也不能救死人呐。”
“還沒咽氣啊。”
“你小子懂什麼?馬上就要咽氣了。”
就像是證實他的話一樣,汪誌清剛剛說完,中年男人終於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去了……
展鵬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怎麼辦?真的死了,那林蘭蘭不是要傷心死了?
對了,林蘭蘭呢?
他這才發現,屋子裡除了他們三人,再無其他人了。
“大娘,林蘭蘭呢?”
婦人一直沉默著,眼睛也不看他們,麵無表情的繼續往火盆裡添紙錢。
展鵬急了,開始四處翻找起來。
就這麼兩間破屋子,一眼就能看到底,彆說一個大活人了,就是藏一隻雞都難。
“大娘,你將蘭蘭藏到哪裡去了?”
婦人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自顧自的忙碌著。
自家男人死了,她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吼,也沒有痛哭。隻是一直默默的,燒著紙錢。
汪誌清捋了捋自家的山羊胡,在屋裡屋外轉了一圈,看著跟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展鵬,歎了口氣。
“老夫是大夫,是跟王爺從京城來的,跟這西涼城素無瓜葛。這個侍衛是王爺身邊的侍衛,跟老夫一樣,不日也是要跟王爺一同回京城的。”
展鵬不明所以的看著汪誌清,不明白在這個時候他說這些乾什麼?
汪誌清也不著急,他看了看炤台上的兩個空碗:“另外一個病人,若是再不醫治,怕是也要晚了。”
跪在地上的婦人突然手一抖,紙錢也散落在了地上。
“這西涼城的主人,說到底,終究還是攝政王。鳩占鵲巢再久,那也要物歸原主的。命都沒了,還怎麼守得雲開見天明?”
說到這裡,婦人終於動了。
她跪著,趴在地上,衝著汪誌清和展鵬連連磕頭:“求求二位,救救我兩個可憐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