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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梨花帶雨的臉上一下就變得猙獰了起來：“這一切，都是拜王爺所賜！”
“他原本早就應該去選妃的，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
“無數的姐妹，一直等著盼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花朵一般的歲月慢慢凋零，都始終沒能等到一個具體的時間，具體的消息。”
“家裡人又不敢替大家指婚，怕的是萬一許了人家，王爺又來選妃，那可如何是好？”
“於是，大家就一直癡癡的等著，耗著。”
說到這裡，她突然掩麵痛哭起來：“年紀大了，縱然是王家的女兒，也要遭到百般的挑剔。”
“他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一直都不來？！！”
幽靜的花園裡，回蕩著她一直壓抑的哭聲。
寒冰仰頭將茶杯裡的茶水一飲而儘，她沒有說話。
她沒有立場，也沒有能說出口的話。
安慰嗎？她並不需要。
責怪嗎？她們又何錯之有？
她們的人生，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不屬於她們自己。
她們就像是一隻隻提線木偶，線的那一端一直都握在彆人手裡。從來沒有哪怕是一分一秒，屬於她們自己。
這不是她們的錯，是這個時代的錯。
“那你後來為何進了太師府？”
這也是她不理解的事情之一。
按理說，即便是年紀大了，但她依然是王家的女兒。
不說嫁入大富人家當一個正室，至少嫁進一般的家庭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太師府，顯然並不是一個好的歸宿，更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天下人皆知，太師府跟攝政王府，一向都是水火不容的。
雖然表麵上相安無事，但暗地裡卻暗潮湧動。
隻怕是哪天沒控製好，一下子就會爆發出來了。
而王家，一向都跟冉家生死相存。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怎麼會將自家的女兒嫁入太師府？
真當攝政王府的人是死人？離得這麼近都不知道？
而王家偏偏就是做了，膽大包天，完全沒有將冉家放在眼裡。
與華府暗中勾結，恐怕兩家之間，遠遠不止聯姻這樣簡單。
紫煙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難道我還有其他的選擇？”
“王家像我這樣的小姐，不知有多少。你知道她們最終的去處嗎？嫁人了？嫁到何處去了？為何嫁出去的姑娘，除了嫡係之外，無一人回娘家省親？又不是個個都入了宮。”
她的話，證實了冉宗延多年來一直懷疑的事情。
王家世代除了嫡女還有被選為王妃的那一脈有跡可循之外，其餘分支嫁出去的小姐，竟然個個毫無蹤跡。
無論通過什麼渠道都打探不到一點消息，她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如果說，這些小姐們，都是被送入了太師府，那為什麼多年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近在咫尺的攝政王府會一點都不知情？
一個名字突然從寒冰的心上劃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看似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似乎有著什麼特殊的關聯。
“尼久莫來京城了。”
嗯？聽到這個名字的紫煙情緒沒有一點變化，她依舊沉浸在自己巨大的悲傷之中。
難道是她想錯了？
“聖女來了。”
噗通……坐在石凳上的紫煙摔倒在了地上。
渾身抖如篩糠，雙手胡亂的抱著頭，將身體緊緊的蜷縮成了一團。
嘴裡還在胡亂嘟囔：“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求求你不要。”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身體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片刻之後，她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叫聲，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了。
煞白一張臉，她用力的掐住自己的咽喉，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寒冰一個箭步上前輕鬆的掰開了她的手：“紫煙，呼吸，深呼吸。”
“嗬……嗬。”
紫煙跪在地上，仰著頭，用力的往外麵吐著氣，就是不會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