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韻苑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麵,王依佳正拘謹地坐在王夏婉身邊。
她搞不明白,為什麼姑母每次發怒,發脾氣的時候,都要將她們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坐在這裡,一直看她像個潑婦一樣撒潑。
她們姐妹倆好不容易不跟著她一起吃晚飯,難得清靜一次,能好好的吃頓飯了。卻突然被叫到這裡來欣賞她亂發脾氣。
這次不知在外麵受了什麼氣,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瘋狂。
王婥嫻幾乎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以前還隻是砸砸東西,這次連身邊的丫鬟都不放過。
一個大大的花瓶迎麵砸了過來,她不過是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就立刻被王婥嫻給抓住了把柄,一把拽住她的頭發,啪啪啪,耳光聲不絕於耳。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很羨慕這些體力很好的人。
一連十幾個耳光,打得絲毫不手軟,換成是她,怕是手都腫了。
可憐的小丫鬟,臉腫成了豬頭不說,臉上的皮膚還被她的護甲劃出了一道一道傷口,正不停往外流著血,可見傷口之深。
瓷瓶繼續飛濺,她們都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景了。
從以前的大驚失色,到現在的習以為常,也隻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
一片鋒利的瓷片飛了過來,王依佳眼睜睜的看著它直接朝王夏婉那邊飛了過去,然後正確無誤的劃破了她放在腿上的手。
好在傷口不深,但也破了皮,血也慢慢滲了出來。
王夏婉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用手帕去擦拭血漬,任憑血液滴落在她乾淨的衣裙上。
站在她身後的丫鬟小歌和小蓮,也隻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她的手,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她們根本就不敢動,不要說她們了,就連王夏婉自己,也不敢動。
她們都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也是被飛濺的瓷片劃破了手,她動了。
沒有躲開,也沒有責怪,她隻不過從丫鬟的手裡接過了手帕,擦拭了一下而已。
那一記毫無征兆的耳光,不僅打在了她的臉上,還將她身為王氏一族嫡女的驕傲部都打碎了。
王婥嫻的身份,原本隻是王家一個毫不起眼的分家而已。不要說她了,哪怕是她的爹娘,在王家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
她記得,她見這位貴為王妃的姑母也有過幾次。
給她留下的印象是大方,雍容華貴,為人也隨和親切。
她從來沒有想過,當王家遭受大難,投奔她的時候,她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暴戾,喜怒無常。
臟話那是張嘴就來,打人也如同家常便飯。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敢直接扇她耳光!
打得她的臉腫了好幾日不說,也打碎了她所有的自尊。
第一次,王夏婉後悔了。
後悔幫助冉宗延將王家連根拔起,沒了強大的王家作為後盾,曾經的天之嬌女,如今什麼都不是。
從那以後,王家所有族人,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不停討好她之餘,還要小心翼翼地夾起尾巴做人。
就連她們的祖母,王婥嫻也同樣沒有半點尊重。
看著自己姐姐那看似已經麻木得沒有一絲表情變化的臉,王依佳羞愧的低下了頭。
她一直躲在她的身後,什麼忙都幫不上不說,還處處給她惹麻煩……
“聽說夫人你找我?”
寒冰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提心吊膽起來。
沒有下跪也就算了,連最基本的禮節都沒有。
火冒三丈的王婥嫻看到寒冰那張笑眯眯的臉更加生氣了,她用力抓起了身旁的一個茶壺,直接朝寒冰扔了過來。
遂不及防,外加上她本身力氣也大,砸東西砸了幾十年了,絕非一般人能夠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