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樣僵持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寒冰身後,莊嚴肅穆的暗衛們,抬著一口沉重的棺材,讚新讚新的,還散發著樹木的香氣。
這是暗衛們連夜趕製出來的,大家一同齊心協力,替柳倡製作的最後的安身之所。
“寒冰,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王府的規矩絕對不能破!”
老夫人覺得自己已經夠大度了,給一個下人辦喪事?
這在任何地方是絕對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她都允許寒冰做了。
大家族裡麵,死一兩個,個下人根本算不上什麼事兒。草席一裹,拉到城外,往亂葬崗一扔就完事了。
還要安葬?
如果是意外死亡,那麼隨便給家屬打發點銀子就快可以了。
家屬如果願意,就把屍體拉回去,不願意,就由主人家處理掉。
像寒冰這種,不僅大操大辦,還想著從王府出殯,將棺材從王府側門抬出去?!
如果真的讓她這樣做了,那麼攝政王府,就會成為整個大烈王朝乃至整個天下的笑話!
天大的笑話!
這一次,王婥嫻不知是不是因為上次的教訓學乖了,她聰明地躲在了老夫人的後麵,一言不發。
“寒冰,我最後再說一次。側門,絕對不可以!”
嗩呐聲陣陣,敲鑼打鼓的聲音絲毫沒有因為她的反對而減弱半分,甚至還有越敲越來勁的架勢。
那些被請來的人,一個個腮幫子都快吹疼了,臉也漲得通紅。即便如此,他們卻一點都不敢停下來。
開玩笑,沒看見這一個個身穿白色孝衣的人,身上都帶有武器嗎?
一個搞不好,他們就要相互為對方吹哀樂了。
他們是寒冰請來的,那麼現在寒冰就是他們的東家。
東家沒說停,他們就不敢停,管東家跟誰吵架呢。
再說了,因為辦喪事,爭家產的事情他們看得多了。
吵架算得了什麼?大打出手,鬨到官府衙門的都很多。
寒冰冷冷地看著老夫人:“若是我堅持呢?”
老夫人也絲毫不示弱,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跺了跺:“那今日,誰都保不住你!”
“是嗎?”
她話音剛落,一個更冷的聲音響起。
“參見王爺……”
齊刷刷,大家都跪了下去。
“吉時是不是快到了?”
“是。”
老夫人這才看見,就連冉宗延,都穿了一身白衣。
雖然不是孝衣,但他為了區區一個下人,竟然特地穿了一身接近孝衣的白色!
這簡直就是荒唐至極!
“延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本王知道。”
“為了一個下人,難道你要讓整個王府都淪為笑話嗎?”
他冷冷地看著老夫人:“笑話?難道王府以前不是嗎?”
他手往大門一指:“你們沒有聽見嗎?外麵的議論聲?”
“幾百年前,王府就是全天下的笑話。先祖們,有誰從王府出殯過?遠的先且不說,本王的祖父,本王的父王,哪一個是風光大葬的?”
“為什麼?他們不配嗎?”
“偷偷摸摸,連夜從府裡將他們抬走,這就是老夫人和夫人所做的事情?”
“你們,在害怕什麼?在顧忌什麼?”
老夫人聲音低了下去:“延兒,我們也是有苦衷的。”
冉宗延衣袖一甩:“本王不是來追究這些的。”
說罷,他轉頭看向寒冰:“開始吧,莫要錯過了吉時。”
寒冰點頭,手一揮,王府的側門打開了……
唰唰唰,外麵的早已彙集的無數道目光就像有實質一樣。
“延兒!”
身後,傳來老夫人淩厲的嗬斥聲:“你若是要忤逆我,後果就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