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花搖搖頭:“不是,是他自己要求去的。”
下午的時候,明哲跟她一起逛街,始終心不在焉,而且不肯走遠,一直在王府附近徘徊。
在她一再追問之下,他才說了實情。
那個時候,已經是距離鄭曲漾吩咐的時間不遠了。
她沒有猶豫,立刻回到王府馬廄裡麵去取馬。
雖然時間還未到,但誰也沒有料到寒冰竟然會去了火焰山。
即便是她快馬加鞭,趕到火焰山也遠比鄭曲漾估計的時間要晚上許多。
就在她牽著馬要出府的時候,被墨信昌給攔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
“火焰山,找大姐大。”
“我去吧,我跑得快。”
她當時猶豫過,但仔細一想,也的確如此。
雖然騎馬他們速度上可能差不多,但寒冰在山上,騎馬可是上不去的,隻能靠雙腳跑。
在這一點上,墨信昌的確比她快得多。
她點點頭,後者開心地從她手裡牽過馬屁,翻身騎了上去。
“等等。”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笑著對她說:“我聽到了你們說的話了,就在外麵的時候。”
她不再繼續追問了。
現在冉宗延提起,她才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她啊又說不出來。
不過還好去的是墨信昌,如果再晚一點,鄭曲漾的命可能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冉宗延站在荷花池邊上,看著平靜的湖麵,但他的內心,卻正刮著狂風驟雨。
他對情的渴求急切而瘋狂,容不得一絲瑕疵,更容不得不忠。對親情,對愛情,對友情,那種不易取得,一旦取得便是狂風巨浪襲來的狂熾,完全沒有保留……
在他的世界裡,沒有灰色地帶,也沒有中間。要不就是冷絕到底,要不就是徹底傾瀉如注。
這樣的極端其實容易自傷,也容易孤寡。
但就在近日,寒冰卻將這一切打破了。
他緊握拳頭,他應該不管不顧,一劍將鄭曲漾的頭顱砍下來才對。
但不知為何,在看到她堅決的眼神之後,他竟然會心軟。
他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看到她難過,看到她傷心。
即便是,她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傷心。
為何?
或是見慣了精明世故的各色女子,寒冰的單純和仗義更加顯得難得和美好。
雖然她力大無窮,在世間難覓對手。但她卻有一顆敏感的心,還有不安全感。始終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因此,讓他時時都想保護她。他時常沉迷於她天性中充滿的溫柔與善解人意,一直陷落,終至無藥可救。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抱著另外一個男人離去,心疼得蕪湖要滴下血來,卻是半步也動不了。
若是他動了,那麼暴怒中的寒冰,一定會對他失望至極。
他不想跟她兵戎相見,況且,他一向心高氣傲,讓他死皮賴臉地去纏著一個人,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就在寒冰轉身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聽到了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然後就是熟悉的心如刀絞……
他差點就不管不顧,想要上前阻止她了。
丟了心,失了魂。
他還能繼續原本的計劃嗎?
這一夜,注定是多少人的無眠之夜……
好冷……
她的身體在發抖,不停的發抖。
寒冰自小不畏寒冷,冰天雪地的季節就是她的最愛。
托鄭曲漾的福,她頭一回知道了冷原來是真的可以刺骨的。
黎明前的黑暗來臨了,很快就要天亮了。
她全身的血液流失得雖然緩慢,但也架不住這麼長時間一直在消失。
全身乏力,好在他的身體在逐漸變暖。
到時候該吃藥汁了……
空曠的房間,回蕩著她努力嚼著草藥的哢哢聲。
“你這是在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