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肚子裡的那個東西?”
冉宗延沒有回答,即便是不回答,她也知道,這就是正確答案。
寒冰突然朝著紅衣人的方向問道:“如果今天不是蘇雲曦,而是他本人,是不是也需要我肚子裡的東西?”
紅衣人笑出了聲:“純陽之體果然聰明異常。”
寒冰點點頭,她明白了。
“所以,從最開始,你其實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
冉宗延依然垂著眼眸,死死盯著她的腹部。
她應該哭嗎?
還是該大公無私,犧牲小我去成全他們嗎?
不同時代的運行中,女人總是容易被犧牲的一方。諷刺的是,有更多女人來助長其犧牲的速度與淪陷。
從一開始,大家就都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凡是知道純陽之體是怎麼回事兒的那些人,都早已經看到了今日的局麵。
至始至終,就她不知道而已。
什麼兩種體質相互交融之後就能破除血咒?
她肚子裡的不明物體才是最終的那一劑猛藥。
她的目光從那一張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上掃過,她忽然不想去弄清楚這些人在這件事情裡麵到底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了。
她不屬於這裡。
從最開始就不屬於這裡。
隻不過她自不量力,在這裡丟失了自己的心,以為隻要自己努力,就能跟這裡融合在一起。
瞧,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這裡,哪怕跟他們穿得差不多,也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開膛破肚會要了她的命麼?
她不是神仙,也沒有金剛護體,她隻是不巧有了一副比常人強健一些的身體而已。
寒冰低沉略帶著顫音的聲音響起:“千萬恨,恨極在天涯。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冉宗延震驚地抬起眸子看著她,寒冰苦笑,終於肯看她了?
“你……”
“我怎麼會知道這首詩的?”
“蘇大小姐將它高掛在房間最顯眼的地方,我不發現都難。”
“阿延,你知道我最不解的是什麼嗎?”
“你們慢慢兩情相悅,你的定情玉佩都在數年前就已經給了她,為何一直要瞞著我?”
他的玉佩還真是漂亮啊……通透雪白,真的很適合蘇雲曦。
掛在她的身上,襯托得她本身就出生脫俗的氣質更加一塵不染。
她的問題,在這裡的人看來,是可笑的。這裡哪個男人不是左擁右抱?哪個不是妻妾成群?他們最公平的就是做到雨露均沾。
當日,她發現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氣憤,會想要殺人。
但意外的是,她什麼情緒都沒有。
她現在才真正明白了,唐玄宗的對羅歸因於楊玉環的癡纏似乎更容易被寬恕。但何須來上一手長恨歌吟誦其天長地久?
那群因戰爭無情而造成的寡婦村,人們歌頌的是他們的排放還是憐惜他們孤寂的一生?課次的牌坊冰冷的光滑敵得了千萬顆由年輕熬到老死的忠貞之心,卻沒有一座鰥夫村委千古癡心下見證。
因為男人自古以來就可以三妻四妾,因為首屆不是男人須有的美德,頂多在妻子死後做一首詩來紀念一下。
男人的良心僅止於此,滿紙情話終究成荒唐言。
哈!
麵對著那張臉,她的粗話,她的國罵一句都說不出來。
於是,她又笑了,仰製界臨崩潰的情緒逼自己笑。
笑!
儘管已在潰決邊緣,笑容仍是唯一能保有自尊的方法。
她是現代人,有現代的思想,同時,她也是一個獨立的女性。
不同於這裡的女人,離了男人就尋死覓活。
“想要就憑本事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