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凜人沉吟了一下,聽出點意思來了,問道:“藤井君是決定繼續留在劇組了嗎?”
藤井有馬好像有點慚愧,低聲道:“對不起了,千原,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有家庭,之前十五六年的努力也都在東京放送TEB,我沒辦法拒絕編成委員會的要求,不能像你一樣站在村上小姐一邊,雖然她確實受了很大的委屈。”藤井有馬的聲音很沉重,但又十分憋屈,“我給她道過歉了,她……她也接受了,還安慰了我兩句,但我心裡還是……石井次郎那個混蛋,咱們明明乾得好好的,就因為他的節目砸了就要搶我們的,混蛋,真是個混蛋……”
聽他的聲音就能聽出一股鬱悶憤怒之意,說到後麵德語臟話都崩出來了,估計他這會兒想把石井次郎扔井裡,但想想自己那個小家庭又不太敢,而千原凜人歎了口氣,表示理解——他妻子是家庭主婦,全家都靠他的薪水生活,他要冒險就等於全家集體去冒險了,和光棍完全不一樣,所以他還是想儘量安定一些,哪怕要忍受憋屈。
這種事是沒辦法勉強的,千原凜人隻能笑道:“那隻能以後常保持聯係了。”
“好,要是有什麼我能為你們做的,直接給我家裡打電話,電話號碼你記一下,是……”他報了電話號碼,然後又歎了口氣就掛了電話,算是和以前的兩位夥伴告過彆了,以後就得在石井次郎那個不要臉的家夥手底下討飯吃了。
千原凜人不想被那種家夥指揮,估計他也不怎麼樂意,隻是千原凜人跑了,他跑不了,隻能忍了。中年人和年輕人脾氣性格其實差不多,隻是中年人往往因為牽掛太多,所以就顯得特彆好欺負。
結束了通話後,千原凜人則有些可惜,如果藤井有馬也打算不乾了的話,他也想把他帶上,也就是三個合作過感覺還不錯的人,換家電視台另起爐灶,隻是眼下明顯是不行了。
隨後,他很快又接到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以前隻有數麵之緣的某經紀人打來的,先是好好關心慰問了他一番,然後又試探著問了問他的下家,發現暫時還沒定,轉眼就表示朝月電視台的人想和他談談,問他有沒有時間,並且還順便替朝月電視台說了幾句好話,誇那裡專業性高,一切以節目為優先,絕對不可能像東京放送TEB那樣搞出爛事。
原來這小子是朝月的人,至少是親朝月電視台那邊的,以前真沒看出來,千原凜人小吃了一驚,但馬上同意了,把時間定在了明天下午。
另一個電話是以前參演過《世奇》第一季的一個小演員打來的,同樣是一樣的套路,先是表達了一番惋惜之情,替他抱了個不平,但沒敢罵東京放送TEB,也沒提更倒黴的村上伊織,接著就表示櫻島電視那邊想和他聊聊,拜托他抽時間去櫻島電視台本部一趟——這個規格就低了點了,前兩家都是約的咖啡廳,這一家直接要他本人去電視台裡談,估計還不給車馬費。
不過千原凜人也沒在意,櫻島電視台目前就有崛起的先兆了,本身製作局的實力就很強,大概對吸收新血液不是太熱心,那架子大一點也理所當然。
他還是答應去了,但把時間定在了後天早上。那小演員有點不安,勸了他幾句,表示這個機會真的不錯,最好明天就去,但千原凜人婉拒了——總有個先來後到嘛,櫻島未來前景是可能不錯,但他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去了另外兩家和櫻島掰掰腕子也不怕什麼,沒必要腆著個臉去拚命迎合。
然後他就窩在了公寓進行節目企劃準備,翻找以前記錄下來的一些資料補充進去,吸引對方興趣的同時,也要提前想好自己要提哪些條件,哪些條件是可以讓步的,哪些條件是堅決不可動搖的。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除了另外一些打來慰問的電話,他就收到了這三家電視台的會談邀請——有幾個慰問電話接完了,他都沒記起那個人是誰,估計也就一麵之緣,對方這是在人情投資,反正也就一點電話費加幾句好慰的話兒,沒什麼成本。
那也就是說,四大商業電視台反應都很敏銳,對手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馬上有了應對行動,而全國放送協會NHK不是反應太慢,就是沒打算鳥他,所以根本沒動作?
或者自己的名氣還沒大到讓那種有央S性質的電視台想專程吸納?
至於關東聯合電視台,大概是覺得搶不過朝月、櫻島和富士山,所以連試也不試了?果然是沒出息的家夥,難怪從電視黃金時代乾起,乾到後來成了電視製作圈子裡的頭號笑柄……
他挑燈夜戰,一夜未眠,製作著節目企劃,準備開始應對第二次求職麵試。
希望這一次比上一次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