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原凜人感到很滿意,笑道:“沒錯,演技這東西本來就是要日常積累的。”
“那就一個月模仿一種人,先從哪種人開始好呢?”近衛瞳徹底陷入了沉思,“先從正麵角色開始怎麼樣?”
千原凜人無語了一會兒,伸手就給了她後腦勺一巴掌,笑罵道:“正經點,你都工作了,也不小了,彆說不上三句話就不著調了!”
近衛瞳被打得脖子一縮,委屈道:“我是認真的啊,千原老師,我真的想有演技,想能有一天被大家誇我演得好,是個好演員,讓家鄉的人都用仰慕的眼光看著我,再也不敢笑話我了!”
“那你加油吧,不過平時少作怪,職場可不是玩耍的地方,小心惹到彆人生氣。”千原凜人笑道:“要是再闖禍被人踢走了,我可不會為你說話了。”
“是,我知道了。”
他們就這麼一路說說笑笑到了足立區的山穀地區,而近衛瞳能算是個小開心果,哪怕她本意並不想當這個開心果,但她仍然挺有喜感的,千原凜人和她閒扯了一路,這兩天的焦躁感竟然很神奇的沒了。
改天再請她吃頓飯,喝一杯吧,這海女用解壓倒是真好用,一派天真歡樂,好像從來沒什麼愁事……
對著近衛瞳,千原凜人都感覺自己有點老了這海女是在享受追求目標的快樂,而他隻想把目標攥到手裡,享受得到的那種滿足感。
算是兩種人吧,但他有點羨慕近衛瞳。
…………
等他們下了車,這會兒天色已經全黑了,然後沿著路標一路找到了壽町園,而這裡是個公園……算是公園吧,但裡麵滿是流浪漢,還布滿了用硬紙板、塑料布、塑料袋胡亂搭起來的帳篷,零零散散一大片,同時樹木也殘了,枝葉也敗了,簡直像是突然從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到了某個非洲戰亂地區。
自從92年初泡沫經濟破裂後,像是建築、采掘、運輸、煉鋼之類原本能提供大量短工、零工的行業一起跨台,造成了不少人想打零工苟活都很難,而這些人漸漸就無家可歸了,不想離開東京的,都被有意或是無意間的集中到了足立區的山穀地區。
這些人原本是應該享受一定社會救濟的,按法律規定他們可以有每月八到十萬的社會救助金,原來不用這麼慘,但曰本政府又很神奇的規定了必須有固定住址才可以領救濟金……結果就造成了法律規定有,但這些人實際領不到的情況。
這該算是泡沫破裂時代的一景了,官僚體係和政客們搞出來的奇葩事。
千原凜人和近衛瞳小心翼翼在公園裡尋找具體地點,而這些流浪漢都很麻木的望著他們,沒有乞討也沒有攻擊的意思,仿佛隻是肉t在,靈魂早已經消亡,如同行屍走肉。
一路看下來,對這種情況該怎麼說呢?
千原凜人什麼也說不了,他管不了這種事,甚至連發發善心都不敢,隻是找了幾個還算體麵整潔的問了問路,很快便找到了壽町園橋,而且站到了橋頭路燈下。
這裡已經很偏了,橋下是流經公園側麵的一條河,名字倒挺吉利,叫壽河,而千原凜人四處看了看,沒什麼特彆顯眼的人,又看了看表,20點45分。
近衛瞳麵色很嚴肅,東京在她眼裡一直是個華麗又壯觀的超級大城市,對她來說就像座夢幻之都,沒想到還有這麼陰暗的一麵,簡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了她感覺這裡的人生活的還不如他們那個窮困小漁村呢,至少那裡他們自給自足,生活快樂,不用躺著等死。
她感覺長見識了,默默無語的陪著千原凜人在昏暗的路燈下站了好長一會兒才問道:“千原老師,我們站在這裡乾什麼?”
“等人。”
“等誰?”
“一個叫安田慎太郎的人。”
“他是什麼人?”
千原凜人沉默了一會兒,沒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安田是什麼樣的人,又看了看表,21:09了,便轉頭四處找著這也到時間了,不是那個傻鳥係統有毛病吧,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一直覺得那係統基本純廢物,根本信不過它,這隻是希望能有奇跡出現決定一試,但他還沒有腹誹完,就看到對麵橋頭冒出來一個黑影。
那邊路燈壞了,千原凜人剛要提聲問一下對方姓什麼,但見那個人仰頭拿著個瓶子猛灌了兩口,翻身就跳河裡去了。
乾脆至極,“咚”的一聲,水花衝天!
千原凜人原本手都抬起來了,話都到嘴邊了,現在直接無語了你跳河沒什麼,先讓我仔細看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