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寧子笑眯眯丟掉了手頭邀請信,目光又放回到了棋盤上,等千原凜人落子後,她歪著頭開始思考。
她這個人嫻雅得很,不顯山不露水,十分低調,但從三歲起就開始接受傳統家庭式教育,能彈琵琶、三弦琴,寫得一手好字,會下棋,最愛繪畫。此外,烹茶抹茶插花都有較高水準,踢毽子更是一把好手,自稱小時候穿著和服木屐也能一口氣踢三百個,甚至還一直在學習唐手,隻是除了練習外,沒和人打過架。
她會的東西其實很多,這會兒就在陪千原凜人下棋消遣,免得他整天掂記著工作想搞事,隨手就應了一子,反正她也下不過千原凜人,真隻是在消遣,但千原凜人斜倚在床頭,又進入了長考狀態他非常擅長圍棋,他就喜歡這種大局觀強,走一步想十步的遊戲,不然白馬寧子也不可能騙得他開始下棋。
當然,不下棋也實在無事可乾,現在不能叫人到病房裡來商討工作了。
他心中不憂不喜,純粹在計算怎麼吞掉白馬寧子的大龍,白馬寧子對自己的大龍死不死不關心,她這人勝負心不強,等待著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到了千原凜人的臉上眉頭緊鎖,表情嚴肅,看起來有些不怒自威,是個和她父親完全不同的男子,但相處了這麼久了,她能感覺到千原凜人的吸引力。
這人身上有一種奇怪的魅力,自信、坦然、真誠卻又心細如發,很重視彆人的感受。有擔當有責任感,行事正派,哪怕明顯野心勃勃也能說是個正人君子,同時言語得當但又不缺乏幽默感,要是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一定很安心很舒服,再能有兩個孩子,就是標準嚴父慈母的的格局,幸福想來不難。
就是當他的妻子,需要有一定的家庭智慧,能讓他按時回家,彆死在辦公室裡。
相處了這麼久,她真很欣賞千原凜人,這其實挺難得,她溫婉卻能識人,一般不會輕易和人過深交往,免得陷入了俗事壞了心情,而且更重要的是,千原凜人也喜歡她,大家是互相喜歡,有點兩情相悅的美好感,這就格外難得了。
當然,千原凜人也不是沒毛病,他生活習慣不好,需要有個人一直跟在他後麵給他擦屁股,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白馬寧子不怎麼在乎這些她十六歲就接受過新娘修行,裡麵就有馴夫之術,不缺怎麼管理引導老公的辦法。
“該你了。”千原凜人落了子,抬起頭望了她一眼,以為她在習慣性觀察自己的狀態,也沒意,直接笑道:“我不累,不用休息。”
白馬寧子溫婉一笑,沒說什麼,低頭看起了棋盤。
她不會對千原凜人說明自己的好感,因為她確實不想為了愛情放棄自己的追求,就像千原凜人不肯向她正式告白一樣有些事真挑明了,逼某一方做決斷,大家可能連知己都沒得做了,所以需要保留些分寸和距離。
他們就這麼躲在這間病房裡,閉門謝客,下下棋,聊聊天,讀讀書,在其中某一個偷著乾點工作之餘,一起享受著悠閒假期,而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過去了。
千原凜人的腦袋基本沒事了,腿傷恢複狀況良好。
近衛瞳也進行了深度疤痕修複手術,而且手術很成功,隻是麵部皮膚和身體上的皮膚有色差,需要讓身體花一點時間來自我修複,近衛瞳左側麵部暫時有點像斑馬醫生保證了,短則一兩年,長則三五年,基本就能恢複如初,不影響將來的容貌,但暫時嘛,醫術不是仙術,修複手術不是萬能的,這種效果已經很好了。
近衛瞳至少短期內,當演員是不用想了,以後能不能提高演技也是個問題,但她也沒沮喪,在術後無菌室裡埋頭寫她的劇本,準備等放出來了就拿給千原凜人看,然後拍成電視劇,從此一鳴驚人,成為近衛老師,可以衣錦還鄉!
千原凜人隔著玻璃探望了她一次,感覺這二弟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自己回頭可能要倒大黴,但說出去的話他認帳,無論如何,這倒黴師父得乾下去。
而時間很快到了三月下旬,96年的冬季檔馬上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