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穀野涼介最終還是辭職了,不過他的辭職幾乎沒對團隊造成任何影響,甚至他那個編劇小組中有幾個人還很是慶祝了一番,很高興他離開了,估計平時他也沒少給同伴找麻煩上穀野為人比較自傲,很不喜歡有人改變他的主意,偏偏千原凜人犯了他的大忌諱。
千原凜人是他的上司,連續要求他改劇本他就很煩了,最後還要把他調到《冷暖人間》節目劇組裡去,他更是煩上加煩,自尊心受創嚴重,乾脆直接走人,還在人事談話中留了狠話早晚有一天他要讓千原凜人付出代價,後悔對他做過的一切。
這話是近衛瞳傳來的,她是個樂天派,比較容易交朋友,在各劇組人頭都很熟,經常給千原凜人私下傳遞八卦,反饋團隊內部信息,同時她也對上穀野涼介留下的話很生氣,畢竟她可是千原凜人的二弟子,侮辱她師父就是在侮辱她她也放了狠話,早晚有一天要讓上穀野涼介知道點厲害,不過在千原涼人打了她的頭後,沒敢四處宣揚,隻是私下裡說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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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阪泉泉水參加甲子園開球儀式還是上穀野涼介辭職,都隻能算是工作中的小小插曲,時間仍然在堅定不移的向前推進。
《冷暖人間》、《相棒》、《產科醫鴻鳥》、《無家可歸的小孩》、《金裝律師》再次循環了一圈,紛紛放送第四集,除了《無家可歸的小孩》處在本台優勢時段,繼續高歌猛進外,其餘四部收視成績也都有提升,隻是還是不太明顯,總體仍然平平無奇。
收視成績暫時沒有突破性進展,千原凜人隻能繼續堅持,高強度工作還需要繼續,他手下的各個小團隊同樣需要點燈熬油通情理的人還是占大多數的,剛開新劇,在把成績提升到一定程度並且穩定下來之前,誰先鬆這口氣誰就完蛋,這道理這行業的人都懂。
三田智久就是其中一位,他是《相棒》劇組中一位助理編劇,抬頭看了看表,發現已經十點多了,便把改好的稿子遞交給了負責他的分集編劇奧野雄,而奧野雄頭也沒抬,隻是隨口說了一聲:“辛苦了,三田君,今天就到這裡,早點休息。”
他明天一早就要去麵對最終boss千原凜人,雖然這boss不會一般上司那樣一發現部下犯錯就憤怒叫罵,隻會平靜的提出修改意見,但這boss麵無表情說話時,會給人帶來很大心理壓力,他試過兩三次後就不想再試了,寧可現在多加加班,爭取明天麵對千原凜人好過一點。
上司發話了,三田智久就收拾東西下班,他對加班倒不是特彆反感,主要這是真在加班,確實是在乾工作曰本加班成風,但大多都是在混加班費,和他們這種情況不同,而這裡更妙的是,不用被強迫進行職場應酬。
曰本公司很喜歡下班後集體去喝酒,偶爾逃一次還行,但經常不去容易被集體排斥,大多接受不了,所以硬著頭皮也要去,但去了非常痛苦居酒屋,ktv,居酒屋,一般是用這套路來循環,可不是喝一場就算完了,有時要喝到夜裡兩三點的。
三田智久就對這種職場應酬很煩惱,以前的劇組經常要搞這樣的活動,美名其曰“增進感情”,而到了這邊奧野雄也確實搞過一次,但第二天被叫進了村上伊織的辦公室談了話,回來後就老實了,隨後更是工作忙碌到了極點,根本也沒時間搞這種鳥事,十分令人滿意。
他寧可加班也不想去應酬,哪怕現在同樣花了大量業餘時間也不覺得煩,而順著走廊往電梯去,沿路看著各工作間、策劃室、會議室裡都有零零散散的人在加班,而總負責人千原凜人同樣沒走,能從半開半合的百頁窗中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他對千原凜人沒話說,很服氣,哪怕他不怎麼直接和千原凜人打交道也仍然很服氣他每天下班時,幾乎都能發現千原凜人還在,感覺很受激勵。
以前覺得千原凜人能取得各種傳奇一樣的成績,隻是有天賦或是運氣好,但被他抽調進團隊三個多月後,他就不這麼想了,真的是一份付出一份收獲,任何製作人敢像他一樣住在辦公室裡,成績都不會太差。
跟著這樣的人乾,他覺得有奔頭,哪怕《相棒》目前成績平平無奇,他始終有莫名的信心,覺得將來情況肯定會好轉他很喜歡千原凜人提供的大綱,特彆是千原凜人提出的很多“新理論”,比如推理劇十要素,推理三分法,推理劇劇本常犯的二十五種錯誤等等,感覺乾起來很有趣,能學到很多東西。
說真的,他跟著團隊改了一百天的劇本,補充各種細節,感覺自己似乎都可以嘗試獨立創作一些小故事了,而且明白該怎麼創作,不再像以前一樣隻是單憑感覺,好壞隻憑天命,好像已經有了分集編劇的水平千原凜人在集體會議上說的很多東西,他認真體會了一段時間,感覺大多都是保證劇集就算不出彩也不會爛,能保證觀眾觀劇的基本底線。
聽了千原凜人的話,以前一些朦朦朧朧的東西好像突然清晰出現在了眼前,有種撥開了迷霧的感覺。
他就邊麼一邊瞎想著一邊搭末班車回了家,而他的家比較遠,回到家都快十一點半了,卻訝然發現妻子還沒睡,聽到動靜已經跑到玄關口迎接他他二十六七歲,結婚才一年多一點的時間。
他還是很疼愛妻子的,畢竟還處在新婚期,連忙道:“說了不用等我的,現在我回家沒有準點……咦,這是什麼,有誰來過嗎?”
他著話就脫鞋進了客廳,發現茶幾上擺著很多東西,馬上改口問了起來,而他妻子則很高興地說道:“是三田君電視台的人來過!”
三田智久困惑問道:“電視台的人來過?來乾什麼?”
他妻子拿出了一張羊皮紙,遞給他說道:“主要是來送這個,還有一些禮物,還陪爸爸媽媽說了很多話,爸爸媽媽很高興,不過他們已經睡了……怎麼,智久君不知道這件事嗎?”
三田智久接過了那張卷著紮著金絲繩的羊皮紙,一邊打開一邊搖頭,他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