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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本是一個對待遲到很嚴厲的國家,從電車運行上就能看得出來。
電車到站晚了會道歉,兩分鐘以內是“抱歉”,兩分鐘以上是“抱有深深的歉意”,幾乎是謝罪的態度了,甚至還會為乘客發放“列車延遲書”,以證明該人遲到是電車運行的問題,並不是該人不守時,不該受責備,由此可見一斑。
村上伊織就從沒遲到過,千原凜人是住在辦公室,她是早早來上班,幾乎每次都來在所有工作人員前麵——她現在僅直屬部下就有幾十人了,仍然在堅持第一個趕到電視台。
她對自己要求格外嚴格,從沒遲到過,這次也不是——她進醫院了。
她早上開車上班,等紅燈時暈倒在了方向盤上,活活堵了一條車道,結果被交警發現了,趕緊把她連人帶車一起弄到了醫院——千原凜人不放心給村上伊織打電話時,是交警接的,那邊正在翻她的私人物品準備告知家人。
這把千原凜人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這也太危險了,要是開著車突然暈倒了,豈不是要出交通事故?頓時晨會他也不開了,讓微微有些騷動的部下們各安其職,自己帶著幾個人就往醫院跑,很快找到了村上伊織。
她還沒醒,掛著點滴躺在床上,臉色很蒼白,而且被換上了病號服,沒了厚墊肩外套,看起來份外瘦小。
千原凜人讓部下去辦手續、繳費及感謝交警,自己則向醫生問道:“她的情況嚴重嗎?”
醫生看了看他,嚴肅道:“目前來看,還好,但以後要注意了。”
“具體是因為什麼暈倒的?”
“長期勞累過度,生理期不注意休息,產生了短促性眩暈,現在是睡著了。”醫生翻了翻病曆,“還有咖啡因攝入過量、咽喉發炎以及輕微貧血。”
“該怎麼治療?”
“多休息。”
“然後呢?”
“再多休息,吃好,保持心情放鬆,避免高壓力環境。”
千原凜人懂了,村上伊織熬了兩年,一季比一季工作量大,在這個月生理期到來時,終於頂不住了——村上伊織在工作中一直保持的很強勢,從不落人後,這讓他也有些大意了,擔心歸擔心,卻隻是讓西島瑠美幫她分擔了些壓力,並沒有做更多。
早知道,應該強製她休個大假的……
他誠懇感謝了醫生,醫生搖著頭走了,接著處理完瑣事的部下們也趕了回來,千原凜人直接問道:“通知村上小姐的家人了嗎?”
其中一個人答道:“已經通知了,隻有村上小姐的母親在家,正在趕過來途中。”
千原凜人輕點了點頭:“那就好,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等。”
這幾個人遲疑了一會兒,不是很讚同,其中一人勸道:“千原老師,我們在這兒守著就行,還是您先回去吧!”
村上伊織已經不在崗了,千原凜人也不在,估計電視台那邊該一團亂,而千原凜人明白這一點,微笑道:“不用擔心,我等見過村上小姐的母親再回電視台。”
這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感覺合情合理便沒再說什麼,直接告辭離開,而千原凜人就搬了把椅子坐在村上伊織床邊——村上伊織有家人,住院了家人會照顧她,不用他多事,但他無論如何也得給村上伊織的母親道個歉。
他就坐在那裡等著,不時看看點滴,摸了摸村上伊織的手有些涼,又出去問護士要了個暖寶給她墊在手下麵,再幫村上伊織掖了掖被角,心情有些沉重。
兩年前,自己為了出人投地,選了村上伊織當跳板,這是不是害了她?
若是沒有自己,她大概還是會在東京放送teb工作,慢慢積累,正正常常當著一個小製作人,不至於累到病床上。
自己野心勃勃,滿足了物質需求又想滿足精神需求,渴望有個輝煌燦爛的人生,想成為行業頂峰,為此驅趕著身邊的人拚命往前跑,是不是個混蛋?
他就看著村上伊織憔悴的臉龐在那裡出神,猛然發現村上伊織眼皮子快速顫動起來,似乎進入了睡眠眼動期,又看她沒血色的嘴唇也在顫動,似乎在喃喃說著什麼,趕緊伸頭過去細聽,但沒想到村上伊織叫了一句“糟糕,製作人會議”就彈坐了起來,當場就給了他一個頭槌。
村上伊織自然是痛呼一聲又躺下了,千原凜人也被撞的一時找不到了北,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你這睡著覺在鬨哪樣,咱倆要成了腦震蕩可就全完了!
不過他顧不上管自己額頭生痛,趕緊去看村上伊織,發現她還想坐起來,連忙按住她:“彆亂動,打著吊針呢!”
村上伊織好像也明白過來了,老老實實躺著不動了,而千原凜人連忙看了看針頭處,發現沒歪沒腫,隻是血液微微回流,不過已經隨著村上伊織躺好又流回去了。
村上伊織看看四周,又看看吊針,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情況,隻記得當時眼前發黑,彆的沒印象了,直接問道:“我是昏倒了嗎?”
千原凜人揉著額頭坐回到了椅子上,無奈笑道:“沒錯。”
村上伊織沉默了一會兒,歎氣道:“抱歉,千原,給你添麻煩了。”
千原凜人搖了搖頭,輕聲道:“是我該說抱歉才對,要是……”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壓榨了村上伊織,而村上伊織很敏銳的發現了他臉上的自責之色,直接把手按在了他手背上,認真道:“千原,你不需要胡思亂想,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是成年人,我有為自己行為負責的能力,病倒不關你的事。”
頓了頓,她又笑道:“千原,你不知道,女人在職場上有著太多的不方便,現在這機會是我以前求也求不到的,我不想浪費掉,我想出成績,比誰都想……有時候,我真怕這是一場美夢,夢醒時分一切又回到了兩年前。”
她微微失神了片刻,又轉而笑道:“製作電視節目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工作,哪怕你這種有天生才能的人也不會例外。千原,你同樣付出了很多,同樣很累,那做為你的同伴,我理應也該做出同等付出,不要因為我是女人就瞧不起我,更不需要為此而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