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裡沉吟反省,而村上伊織無奈的看了他一會兒,真想用九陰白骨爪在他頭上插出五個眼兒,接著找出了一堆文件翻了一會兒,歎道:“一年零兩個月。”
千原凜人奇怪道:“什麼一年零兩個月?”
村上伊織把一份文件遞給他:“你升任專務時和台裡重簽的合約,台裡有你下一部作品的獨占投資權,在台裡主動放棄前,你不能將下一部作品交給任何機構或個人,時效是兩年,現在才過了不到十一個月,離該條款失效還有一年零兩個月。”
千原凜人記起來了,電視台和他簽合約的目的當然是要保護電視台的權益,順便也是怕他跑了,自然有些限製條款,其餘的還有賠付違約金、買斷他持有的那一部分版權等一係列條款,當時他並沒怎麼在意——他的合約放在電視節目製作圈裡算是好的了,總不能一點違約成本都沒有,那樣就該誌賀步等人夜裡失眠了。
這和上次不一樣了……
上次從東京放送teb走人時,是份臨時合約,還有幾天就到期了,裡麵也沒多少約束,隻要求了他在一年內不能寫《世界奇妙物語》一個類型的劇本,但現在就沒這種好事了,就算跑去了彆的電視台,隻要那邊的法務部不蠢,一時也不敢給他預算。
在曰本,版權從來是個大問題,必須要乾乾淨淨才行。
他在那裡翻合約副本,順便還翻看了一下村上伊織的,情況和他差不多,不過她的約束是從業方麵,要是她單方麵從關東聯合電視台離職,在九個月內不得加入其他電視台——從她離職日算起,同樣有違約金、持有版權強製買斷等條款。
村上伊織皺眉翻看了一會兒,無奈問道:“怎麼辦,千原?”
“你這是打算要走,而且還是跟著我一起走?”千原凜人知道答案,但還是想問問,和情侶之間日常問“你愛不愛我”性質差不多——都是廢話,但還是得問,確定一下求個心安。
“當然,你跑了留下我受折磨可不行。”村上伊織白了他一眼,對事情被他弄成了這樣倒沒多少怨氣,千原凜人的性格她了解,知道他不喜歡被人強迫著乾什麼,對尊嚴誠信也格外看重,隻是認真思考道:“要找個好點的律師事務所,幫著看看這些條款能不能繞過去。”
現在已經把台長得罪成這樣,不跑也不行了,但跑一是違約有成本,二則是往哪裡跑——後一條好說,除了東京放送teb外,彆的都能談談條件,就是第一條不太好辦,而且解決不了第一條也談不到第二條。
她已經準備這輩子都和千原凜人共進退了,隻是在思考怎麼擦千原凜人這個大屁股,畢竟製作人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替主創人員擦屁股,讓這幫神經質可以安心乾活,就是千原凜人每次都拉這麼大一坨,實在是……
而千原凜人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著村上伊織感覺心裡很暖,這搭檔一沒生氣二沒抱怨,真是沒看錯人啊——得此良伴,真乃三生有幸!
他把合約副本一丟,笑道:“不用想這些了,咱們沒必要違約。”
“他不可能開除你的。”村上伊織斜了他一眼,“麵對現實,不要有幻想。”
那等於放千原凜人自由了,電視台還得賠上一筆錢,傻子也不可能那麼做,哪怕千原凜人把大橋瑛士氣到腦溢血了都不可能。
千原凜人也知道,直接笑道:“所以就是冷藏我唄,有什麼關係,他覺得我無足輕重,個人心情、意願不需要考慮,可以隨意替我決定,那我倒想看看沒了我,他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一個管理生產的敢無視八級工?真是沒吃過苦頭,而且他想不出大橋瑛士還能怎麼修理他。
不準他拍《奧姬》了?那可以讓科學文教省等政府部門、大學教授以及民俗家找台裡鬨,在報紙上罵,反正已經撕破臉了,管不了台裡的麵子了。
或者扣薪水?那得有好理由才行,不然是台裡違約,甚至就是找到了好理由,那點小錢錢,愛扣就扣吧,半年的錢也就夠買寧子的那台留聲機——彆說他本身就有錢,沒錢也能吃軟飯,女朋友是超級土財主。
或者撤職?都進冰箱了,撤不撤的吧!
那除了這些,還能有什麼?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千原凜人真無所謂,也不看好村上伊織找律師能繞過條款——電視台法務部也不是吃閒飯的,哪有那麼多空子可鑽,所以,就去坐冷板凳好了。
剛好還沒坐過呢,體驗一下敗敗火,順便看大橋瑛士被四大吊起來打!
村上伊織想了一會兒,覺得好像也是,大橋瑛士也就公開處罰千原凜人一下,把他掛起來示眾,彆的好像真沒什麼好辦法了,總不能派人殺了千原凜人或是s他,便隻是惋惜道:“可惜浪費的時間,還有咱們培養出來的團隊……對了,吉崎、津村他們怎麼辦,要不要我去和他們私下談談?”
千原凜人也覺得可惜,一支培養出默契的團隊很難得,足足花了一年多時間才讓一切有條不絮,不用多分神去管理,這下十有八九要被拆掉了,但也沒辦法。
至於吉崎、津村、西島、白木等核心組成員,自己不介意去坐陣子冷板凳,他們就不好說了。
他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用了,這事是我連累了他們,讓他們自己選擇好了。要是他們願意繼續跟著我,那沒什麼好說的,將來有我一口就有他們一口,但要是他們有彆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大家好合好散。”
村上伊織沒意見,點頭道:“那就這樣吧,剛好休息一下,反正明年估計也沒有多少錢可以用,零敲碎打拍些小節目也沒意思,。”
千原凜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等過了這段時間,咱們接著拍劇,拍更好的電視劇。”
村上伊織看著千原凜人的臉,很是無語,隻想求他以後少惹點事,抿了抿嘴道:“那現在呢?去喝一杯?我知道有家酒吧旁邊有神社,順便也去一趟,消消晦氣。”
千原凜人一笑:“等會兒,先幫我把三田和白木叫來。”
他說著就掏出了紙筆,開始列題綱。
學院賞他不參加,在和放送學院吵了幾句後銀行壞帳的大新聞就出來了,當時這事都算是完了,沒想到對方還在不依不饒,那沒得說,接著罵——放送學院給他找事,那他也得給放送學院添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