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千原凜人出現在了港區的一家手衝咖啡廳內,隨意選了一種豆子,也無心去吧台欣賞手衝咖啡的過程,摘了口罩就坐在咖啡廳一角的卡座內等人——戴口罩是怕被劇迷認出來,不然又是握手又是簽名的很花時間,今天他有重要的事,不想受打擾。
當然,現在是花粉症的高發期,路上有超過三成的人戴口罩,他混在裡麵平平常常,也不用擔心格外引人注目。
他就在卡座裡安安靜靜坐著,順便琢磨著事情,壓根兒沒人注意他,耳邊隻有磨豆機輕微的聲響,而很快單品手工咖啡就送到了他桌上,骨瓷咖啡杯很精美,咖啡的香氣很濃鬱,還附帶一張風味卡片——單品手工咖啡特有的附帶品。
速溶咖啡是工業化產品,裡麵多半是糖粉、奶粉,而意式咖啡、花式咖啡也差不多,整體上都是奶+咖啡的模式,差彆僅就是奶泡多少,加不加糖,拉不拉花的問題,口感差彆不大,但單品手衝咖啡追求的就是咖啡豆本身的風味了,咖啡師帶來的附加因素很濃,產生的差異極大,因此需要附帶一張風味卡來做出說明。
一杯咖啡最終的味道,和產地、當年的陽光、降雨量、溫度差、風力,甚至和咖啡豆所處在樹上的高度都有一定關係,味道也會因此不同,但除了產地、氣候等大因素,烘培、烘培後養豆的時間、水溫、烹煮的時長,這些咖啡師來決定的因素更關鍵,確實可以產生同一批咖啡豆由兩名不同的咖啡師來烘培衝泡,口味卻差異極大的現象——風味卡就是咖啡師根據自己的技藝特色,個人感受,向顧客介紹一下自己咖啡的風味特色,或是柑橘香,或是醇厚感,以及不同溫度下飲用的不同感受,以便顧客能在一杯咖啡中得到最充份最滿足的享受。
千原凜人這種現實功利派當然不鳥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就沒長這根雅骨,之所以知道這裡,是借這裡的場地拍過《我危險的妻子》,他相對較熟,感覺這裡人少清靜,談事情私密性比較好,同時離電視台也不遠不近,方便他跑過來,最合適,倒是以前帶寧子來過一次,她挺喜歡這裡的——這敗家娘們就喜歡這種調調,每次不同的口感令她很開心,喝著喝著就眯眯眼了。
他就當速溶咖啡喝,有一口沒一口,隻顧著想自己的事,很心不在焉,咖啡師的媚眼基本全拋給瞎子看了,而這麼等了五六分鐘,安田慎太郎才急匆匆趕來,不過千原凜人雖然掛心事情,卻也能沉得住氣,先熱情招呼他坐下,然後請他點咖啡,休息一下再說。
安田慎太郎名校畢業,沒坐牢前就是社會精英群體中的一員,現在有錢了生活格調更高,反正比千原凜人會享受多了,但這會兒有要緊事,又守著boss,也沒敢細問產地、烘培後是自然保存還是充氮保存之類的細節,同樣隨意點了一杯,然後便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了boss,彙報道:“會長,報告已經出來了。”
千原凜人接過文件袋打開細看,裡麵都是一張張照片,是偵探證明自己完成了工作的證據——跟蹤偷拍當然違法,但千原凜人想知道誌賀步的動向,也管不了那
麼多了,有錢好辦事,命令安田慎太郎雇了多名優秀偵探,24小時關注誌賀步的一舉一動。
他邊看邊說道:“私下裡見了這麼多人,他最近交際很頻繁?”
安田慎太郎低頭道:“是,幾乎每晚都出去或是在家接待客人。”
千原凜人點了點頭,照片中有一些他認識,是關東聯合製作局的製作人或是小乾部,其餘的人他都沒印象,不過照片上有拍攝時間,他還是看出了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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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一段時間,誌賀步在家見的最多的是製作局的製作人以及低級彆乾部,就是村上伊織那種小課長類型的家夥,隨後誌賀步又開始頻繁外出,進入了不少偵探難以跟進去的高檔俱樂部,但偵探守在外麵拍了不少照片,知道他都見了什麼人。
千原凜人花了大價錢,當然不可能隻買了點照片回來,安田慎太郎也對照著照片開始給他講解:“目前關東聯合的業績很差,其中可能就有誌賀桑的手腳,他似乎給一些老部下打過招呼,讓他們出工不出力,但證明不了……會長,他向您提起過這件事嗎?”
千原凜人搖頭道:“沒有。”
照片中的人,應該都是前台長派在製作局內的老班底,誌賀步最信任的一群人,但千原凜人可不算,他屬於野生被撿回來的外來戶,雖然誌賀步日常學大耳朵劉捧著他,親熱的不要不要的,但雙方關係更像是各取所需,更像是在合作,還是隔了一層。
至少他是派中派,前台長派中的千原派首領,屬性並不單純,隨時可以自立或者投敵。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和大橋瑛士已經直接撕破了臉,進了地下室,這一季沒節目,所以誌賀步才沒向他提過這件事。
大概兩方麵原因都有吧……
安田慎太郎也不太了解關東聯合內部的情況,見他沒有細說的意思也不再追問,又指著幾個人說道:“這些是第一銀行的高層,我看誌賀桑的意思是想說服他們,讓第一銀行支持關東聯合融資,畢竟現在有壞帳急需現金的是銀行,銀行應該樂見其成,轉而會在理事會中支持他的提議,日經報業集團也大概率不會再反對,不過其中應該有一定的幕後交易。”
千原凜人點了點頭,誌賀步這是雙管齊下,先私下裡讓關東聯合的業績崩得更快一些,讓電視台經營也陷入困境,使報業集團及銀行吸血越來越困難,然後再向銀行承諾,融資的錢銀行可以通過某種辦法拿走一部分應急,算是收買了銀行。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又不是花他的錢,他又不心痛,他隻是想讓日經報業集團和第一銀行彆在理事會上輕易就可以左右大局,這千原凜人可以理解,哪怕將來有可能是花自己的錢,他也不怎麼在乎——想融資進入關東聯合哪有那麼容易,肯定要付出額外成本的,不然人家憑什麼沒點好處就讓人進來分享長期收益以及各種隱形權力、影響力,這世上又沒傻瓜。
他無所謂,反正隻要事情順利就行,指著其餘的照片問道:“那這幾位是誰?”
安田慎太郎做足了功課才來見上
司的,馬上答道:“這幾位應該就是誌賀桑找到的投資人,都隸屬於樂戶門公司,這是他們公司的資料,您請過目。”
樂戶門公司千原凜人知道,甚至他就是這個公司的用戶——擁有曰本目前最大的門戶網站及多家商業性、社交性站點,互聯網經濟的先行者,提供網絡搜索、新聞、個人專欄、郵箱、商業推廣等一係列的服務,而且是上市公司,資本龐大,資金充裕,總裁山島由貴也是名人,剛剛三十一歲,同樣是白手起家,草根崛起,算是一代勵誌偶像,經常上電視參加訪談,甚至他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