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百爪撓心地盼著,到初九那天沈蘊初終於解脫,得以來披香殿找她。
“我跪了整整三天,腿都快斷了,你最好有什麼重要的事問我,不然我就讓你體驗下我的痛苦。”沈蘊初靠在胡床上,沒好氣地說道。
“辛苦了辛苦了。”葉薇殷勤地遞過去一杯茶,“當然是有重要的事。”
“什麼?”
葉薇斟酌了下句子,“就是,你知不知道楚惜姐姐有個走得很近的道士,姓謝……”
沈蘊初喝茶的手頓住,片刻後方道:“哦,知道。怎麼了?”
“楚惜姐姐過世後,你還有見過他嗎?你知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沈蘊初放下茶盞,“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薇見她神情嚴肅,笑著打哈哈,“也不是為了什麼,我就是好奇。楚惜姐姐的信裡沒少提這位謝道長,說他貌勝潘安,讓人一見難忘呢!”
“一見難忘……”沈蘊初輕笑,口吻裡有刻意的平淡,“表姐過世後我和他見過幾麵,後來就斷了聯係。我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葉薇沉默。
就好像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蘊初坦白自己的身份一樣,她也不曾動過和謝懷相認的念頭。這些事情太過詭異,她不確定被人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寧肯讓它們爛在肚子裡。
可是謝懷的出現太讓她意外了,她覺得必須把這事兒弄明白。
葉薇決定適當透漏點真話,“其實,我提到謝道長是有原因的。前幾天晚上,我在宮裡碰到了他……”
沈蘊初驚愕,“你碰到了他?”
葉薇點頭,“就是我從小三清殿回披香殿的路上,在太液池邊,看到他在那裡吹笛子。”
“你怎麼會認識他?”
“楚惜姐姐給我畫過他的畫像,那樣出眾的一張臉,很好認的。”葉薇道,“我覺得,他如今應該是追隨在天一道長身邊。真是奇怪,楚惜姐姐說他是不慕功名、喜好自由的人,怎麼會跑到宮裡呢?”
可沈蘊初已經沒心情聽她的話了,隻是喃喃自語,“他果然在宮裡……果然……”
葉薇蹙眉,“怎麼,你知道他會來這裡?你……蘊初?”
沈蘊初站起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來找你。”
她離開得迅速,留葉薇在原地瞪眼,一肚子疑問默默地炸了鍋。
.
當晚皇帝駕幸披香殿,兩人用完晚膳以後,他讓葉薇坐到床上,然後脫下她的白綾襪細看。
女子的玉足瑩白小巧,握在掌中似件精美的器物。他看著看著就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在替她檢查傷勢,還是在占便宜了。
葉薇沒好氣地縮回腳,“陛下,您能收斂點麼?”
皇帝反應過來,卻沒有局促,十分自然道:“剛剛沒控製住。下次,下次一定做得含蓄點。”
“您還指望臣妾再扭一次腳?就不能盼我點好的嗎?”葉薇不高興,“說實在的,您看我的笑話看得很開心吧!”
“冤枉。看朕多照顧你,怕你腿疼都沒讓你去小三清殿長跪,這還不夠?”
葉薇狀似無意道:“原來那真是您現找的理由啊?臣妾本來這麼想著,又覺得不太對。您這麼做,就不怕心不誠惹得道君生氣?”
問題出口她就有點心下惴惴,無論如何,這次試探略過大膽。不過現在的情況,搞明白皇帝的態度十分重要。
皇帝笑容淡了點,“不是讓你回來抄經了麼?朕哪裡心不誠?”
葉薇囁嚅,“可您不是真心覺得需要臣妾抄經,而是想幫我脫身……”
皇帝打斷她的話,“這麼誠心就夠了,不用再多。”
他好像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完便吩咐宮娥幫他寬衣,葉薇坐在床榻上,眸子一點點暗下去。
果然沒錯。從上次偶然和皇帝提到信道,她便猜出他對太上皇寵信道士的行為不那麼讚同。也許在他的心裡,早就認定天一道長是禍亂朝綱的妖道。
那麼,追隨在天一道長身邊的謝懷,處境豈不是也很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真的好愛謝道長啊!!!愛慘他了!!!
粉色水閣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4-07 22:16:07
末瀾瀾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4-08 17:15:11
謝謝水閣和瀾瀾的地雷,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