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疑惑(1 / 2)

奪寵 茴笙 8082 字 8個月前

“謝……謝道長……”葉薇結結巴巴道,“不是,我是說……天一道長,不知您大駕在此,衝撞了。www.DU00.COm”

謝懷今日沒有穿那身仙氣飄飄的鶴氅,而是著銀灰色道袍,神情有些高深莫測。葉薇強自鎮定,腦袋轉得飛快。

天啦,他剛才一直在裡麵嗎?那豈不是她和憫枝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他會多想嗎?

冷靜冷靜,千萬冷靜!就算他聽到了也沒什麼,折梅花栽到雪堆裡又不是多罕見的事情,難道就許宋楚惜一個人有這經曆不成?

況且隻要謝懷腦子沒問題,都不會隨隨便便往借屍還魂這方麵想的!

女子神情糾結,謝懷看著看著忽地一笑,讓她瞬間寒毛倒豎,“貧道姓謝,葉娘子喚我謝道長並沒有錯,不用如此緊張。”

“嗬……嗬嗬。”葉薇乾笑,“我這不是怕冒犯了道長嘛。”

他是德高望重的道家宗師,旁人自然得喚他的道號以示尊重,如葉薇適才那樣稱呼姓氏確實不妥。

這個念頭剛轉完,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兒。他喚她“葉娘子”,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他怎麼知道的!

這人……難不成還去打聽了她?

“貧道有件事想請教葉娘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葉薇瞪大眼睛,“我們……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麼?”

謝懷微笑,“貧道也是為娘子您考慮,還是彆讓旁人聽到比較好。”

葉薇與他對視片刻,“憫枝,你和這位鄒道長去那邊看看,若是有宮人經過就叫住他們,也好借把傘。”

鄒遠早在謝懷開口時便沉默退開,而憫枝聽了葉薇的話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也跟著走開了。

外麵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葉薇聽著清晰的雨聲,終於找回了沉著,“人也支開了,天一道長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麼?”

女子語氣是層層包裹的防備,如臨大敵地看著他。謝懷心情有點複雜,“那位被發落到無極閣抄經的沈容華,娘子與她是什麼關係?”

“沈容華與我有活命之恩,我們情同姐妹。”葉薇道,“說起來我還沒謝過道長,那晚在毓秀殿若非您出言相幫,沈容華恐怕已被處置。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她說著便福了福身子,謝懷道:“該是貧道感謝娘子才對。沈容華是貧道的故交,我救她理所應當,倒是您,不顧自身安慰為她辯護,此等義氣著實令人欽佩。”

“道長過獎了。”

蘊初是他的故交?是了,蘊初曾經說過,宋楚惜死後他們見過幾麵,想來便是那時候認識的。所以那天晚上謝懷之所以來毓秀殿,目的就是救她?

“道長想問的就是這個麼?若問完了,請恕我告退。”她往後走了一步,從容道。

“還有一樁。”謝懷道,“有個疑問最近總掛在我心頭,今日既然遇見了,就找娘子解惑。”

葉薇沒來由地緊張,“何事?”

“不知娘子還記得嗎?正月初六那晚,你我在太液池邊偶遇,當時娘子稱貧道為謝道長,您說,是宮人告訴您我的姓名。”

“是……是啊。”

謝懷點頭,“娘子記得就好。讓貧道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您當時雖喚出了我的名字,卻以為我是天一道長身邊的人。貧道想不通,這宮裡怎麼會有人清楚地知道我的名甚至我的字,卻不知道……我就是天一道長。”

仿佛被天雷劈中,葉薇呆呆地站在那裡,僵硬成石像。

謝懷目光銳利,如鋼針般直接刺入她心裡,溫和的語氣下是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千鈞壓力,“貧道的這個困惑,不知娘子能否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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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晚上到披香殿的時候,葉薇正裹著被子睡覺。他在榻邊坐下,“這是怎麼了?”

憫枝道:“今天娘子出去折杏花,回來的路上淋了雨,所以著涼了。”

皇帝蹙眉,“你們明知道她身子不好,當差也不知仔細些,見到人沒回來為何不出去找?”

宮人們嚇得跪下,妙蕊辯解,“奴婢們出去找了,可是見到人時已經、已經淋到了……”

她們是在太液池邊的一個回廊找到小姐的。當時憫枝正站在回廊的儘頭張望,見到她時激動地揮了揮手,而她撐著傘快步走近,驚訝地發現小姐居然和天一道長站在一起。

小姐的麵色很不好,怔怔地看著對麵的天一道長,幾次張口欲言都失敗了。而天一道長平靜地看著她,唯有眼眸犀利如刀,讓人害怕得緊。

她本能地覺得小姐需要人幫忙,所以提著裙子便跑了上去,“奴婢來遲了,娘子恕罪。您沒有淋到吧?”

小姐明顯鬆了口氣,搶過她手裡的傘,“你來了就好。我衣服都濕了,得趕緊回去換下來,咱們快些走吧。”

撐起那把四十八骨的紫竹傘,她轉身便走下台階,步入大雨之中。妙蕊愣了下立刻跟上,走了十來步後忽然回頭,朝回廊下望去。

天一道長還站在那裡,大雨阻隔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能模模糊糊地覺得,那個銀灰色的身影雖然挺拔又筆直,卻帶著說不出的寂寥。

仿佛這蒼茫大地,他永遠是孑然獨行。

“陛下……”葉薇細弱的聲音傳來,皇帝順著望去,卻見伊人麵色蒼白、虛弱一笑,“你彆怪他們了。是我自己出門得不巧,誰能料到會下雨呢?他們已經來得很及時了。”

若不是妙蕊那會兒趕到,她真不知要如何應對後麵的事情。

皇帝摸摸她額頭,“還好,不怎麼燙。喝了藥沒有?”

“喝了。”

皇帝歎息,“看你這個樣子,上次不答應教你冰雕是對的。那冰室你都不用待幾天,一個下午就得臥床了。”

那晚他和葉薇開玩笑,說她喚聲師父就教她冰雕。當時她支支吾吾不肯叫,他便順勢拒絕,隻因心裡還是覺得那麼折騰的事情不適合她。

“怎麼就這麼愛生病呢?”男人捧住她的臉,恨鐵不成鋼般念道,“朕養著你,真是比養一個孩子還費神啊!”

葉薇可憐巴巴地拽住他袖子,沒有說話。這具身體就有這麼弱她能怎麼辦?想當年她栽到雪堆裡也沒有著涼,如今淋點雨就成起不了身了,真是淒慘。

又想起下午的事情,她咬唇。

可能,還有受驚過度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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