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輕吸了口冷氣,仿佛被聽到的內容驚著了。阿櫻伏地磕頭,泣不成聲,“陛下,奴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萬死難辭其咎,不敢求您原諒。隻是賢妃娘娘真的與此事無關,是奴婢對不起她,辜負了她多年來的信任。您處死奴婢便是,千萬……千萬不要冤枉了娘娘……”
“閉嘴!”賢妃冷冷嗬斥,走到旁邊鄭重跪下,“陛下,今次的事臣妾始料未及,沒想到會害得頤妃差點沒了孩子。是我禦下不嚴,才讓這種包藏禍心之人有機可趁,請您將臣妾治罪!”
她說話時臉頰泛紅,隱隱有著惱恨和屈辱,仿佛在為自己居然被個宮婢欺瞞這麼久而憤怒。阿櫻又愧又悔地彆過頭,似乎真的羞慚得不敢看這位主人一眼。
葉芙不可置信地看著事態的發展,對自己堅信的一切產生了懷疑。她確實不曾當麵和賢妃商談過此事,都是宮人傳話。可之前幾次見麵她都在賢妃身邊看到了阿櫻,才會相信這是她的吩咐。
難道,真的不是她?是魏國夫人,那位傳說中知書達理、賢惠端莊的魏國夫人?
“要指控魏國夫人,光說可不行。她是朕親封的國夫人,又是左相之妻、大司馬侄女,你若拿不出證據,朕也不能貿然將她當犯人審問。”
阿櫻也明白這個,點頭道:“有,奴婢有證據。”
“什麼?”
“奴婢當初答應為魏國夫人辦事後,她給了我一塊玉佩,作為傳遞消息時的信物。這些年奴婢跟她手下的人書信往來,也動心思扣下過一封密信,作為將來保命的籌碼。奴婢把這些東西都藏在了床底下,陛下可以派人去找,靠牆第三塊磚是鬆的,把它揭開就能看到奴婢藏在下麵的盒子……”
隨著這如山鐵證的出現,賢妃慢慢挺直了背脊。下巴微微抬起,她神情倔強而隱忍,仿佛再多的臟水潑到身上都不在乎,隻要問心無愧。
一些原本認定她是幕後主使的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免感慨宮中陰謀真是複雜莫測,個彆極為厚道的,甚至生出了愧疚之心。
身為受害者,卻從頭到尾都不曾說過一句話的葉薇依然靠在皇帝身上,隻是看下賢妃的眼神卻有些複雜。遮掩在長長的睫毛下,如湖麵掠過的陰影,轉瞬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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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開始究竟猜到了多少?”
皇帝端著藥碗喂了半天,她卻沒喝幾口,索性將碗塞了過去,“你喝完了我就告訴你。”
葉薇對此人仗勢欺人的行徑十分憤怒,奈何無法整治,隻得乖乖地喝了,然後抓起蜜餞就往嘴裡塞,“我喝完了,該你說了。”
皇帝見重要的事已經辦完,越發不慌不忙,“彆著急嘛,你先告訴我,你現在猜到了多少?”
葉薇想了想,“我覺得吧,那個阿櫻確實被魏國夫人收買過,但她隻是表麵上歸順了她,其實還是賢妃的人。這一招真的是很毒啊,魏國夫人以為自己在賢妃身邊安|插了個眼線,孰料反而被賢妃抓住了把柄了。這幾年,還不知道她通過阿櫻給魏國夫人傳了多少假消息出去!
“然後就是這一次,魏國夫人想通過阿櫻來對我下手,事發後在推到賢妃身上,自己全身而退。賢妃知道後不僅沒有阻止,索性順著她的計劃去做,等真的被揭穿,再讓阿櫻把魏國夫人捅出來,這樣要是運氣好我已經被除掉了,而戕害宮嬪和皇子的罪名也被魏國夫人擔了,她除了禦下不嚴之外,落不下更嚴重的錯處,完全是大獲全勝。”
皇帝讚賞道:“你看,你差不多都猜到了,還問朕做什麼?”
“你彆想蒙混過關,我要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詭計你一開始清楚多少?那碗加了黑三棱的藥既然沒讓我喝,說明你根本就是做足了準備對不對!”
皇帝起身將藥碗放到案幾上,淡淡道:“是她們太小看我。我怎麼可能讓人在你的藥裡動手腳?簡直是異想天開。早在葉家母女進宮起,我就猜到輝有人從她這裡鑽空子,葉芙的一舉一動都派人盯著。她和誰見了麵說了話,我那裡都有奏報,你要是感興趣回頭可以拿去看看。”
“所以,你是故意讓她下藥成功,然後再讓我裝病,陪你演這麼一出戲。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想起那天下午,她喝完了安胎藥安傅母才笑眯眯地說:“這裡麵本來應該有孕婦大忌的黑三棱粉哦。”措不及防下,嚇出了她一身冷汗。
“我一開始不確定她們究竟什麼時候動手、具體怎麼做,懶得讓你陪著擔心。禦醫說了,你需要靜心養神,所以如非必要,能輕鬆一日是一日。”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覺得陛下很聰明呢?他可是把一切都算得好好的呢,才不會讓阿薇和孩子被人害了!o(*≧▽≦)ツ
睡不著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7-26 03:32:52
我們的青春派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28 20:17:37
謝謝謝夫人睡不著的火箭炮,謝謝青春的地雷,麼麼噠!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