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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鉛灰色的,地是黃澄澄的,遠溝近壑積留著斑斑駁駁的殘雪.
凜冽的寒風從北邊的毛烏素大沙漠吹來,卷著草葉和細細的塵土,在廣袤的原野上打著旋,發出尖利的呼嘯,不一會兒,人們的身上落上厚厚一層黃土麵兒。
陝北的冬季,不是黃塵蔽日,就是陰霾漫天,四野一片蒼茫,風如刀劍,侵人肌骨。
李慕一身軍裝坐在一輛驢車上,晃晃悠悠的前往靖邊縣,靖邊縣位於陝北偏西,榆林西南,無定河上遊,跨長城南北。
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地貌,李慕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話說這地方往上數兩千多年前李慕也曾來過!
從一定程度上來講,這可是他戰鬥生活過得地方啊。
看著一望無際的黃土地,李慕有些默默地出神!
靖邊縣,貌似鐘躍民他們就分到這個地方吧,好像叫什麼石川村!
思索間,李慕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地圖,仔細的找尋了起來!
沒一會的功夫,還真讓他找到了地方。
該村位於綏德和靖邊兩地的中間,無定河和大理河的一條支流在此交彙,順著山峁拐了個九十度彎向東流去。
有時間的話可以去那邊看看故友!
就在李慕思索的空擋,驢車緩緩地來到了一座縣城之中,說是縣城,也沒啥發達的地方,一樣的土道,一樣的土胚平房。
沒一會的功夫,李慕便坐著驢車來到了武裝部的門前!
一般過來接兵的乾部都在武裝部下榻!
看著大門上麵的軍徽,李慕一個躍起,跳下了驢車,對著趕車的老鄉揮了揮手說道:“大爺!我到地方了,謝謝大爺的驢車!”
老鄉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娃娃,那沒事,我就走了啊!”
聽到老鄉的的話,李慕再次揮了揮手,說道:“大爺慢走啊!”
老鄉見狀點了點頭,一會鞭子,驢車再次緩緩地動了起來!
也許是老鄉的心情不錯,也許是進了縣城老鄉高興!
隻見趕車的老鄉突然扯著嗓子唱了起來:
“羊肚肚手巾喲,
三道道藍。
咱們見個麵容易,
拉話話難。
一個在那山上喲,
一個在那溝,
咱們拉不話話,
就招一招手
……”
還彆說,這為趕車大爺的《信天遊》唱的那是真的好!
就在李慕剛要進門的時候,突然被一旁的一段對話吸引住了目光。
隻見在他一旁的不遠處,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四兜中山裝的中年男子笑著對一個穿軍裝的漢子說道:“你小子不錯啊,都混到副團了?”
穿軍裝的中年漢子,笑著說道:“老班長,你可彆埋汰我了!要不是你五三年渡江戰鬥的時候負傷轉業,現在還指不定到了那一步呢!”
穿中山裝的漢子擺了擺手,隨即四下掃了一眼,麵色一肅小聲的說道:“這一次老班長向走下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