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昨晚的記憶,裴暖彈了一曲克羅地亞狂想曲,雖然她還記得琴鍵,可是要彈出來還是費了些功夫。 “裴暖,你彈琴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聽完這一曲,蘭月的臉上的表情確實很奇怪。對於裴暖來說,克羅地亞狂想曲的難度並不低,一首曲子她可以一個鍵都不彈錯,可是你千萬彆聽她的韻律,更彆說情感了。這是她聽過的最怪異的一首曲子。 一聽就知道這曲子就是她死記硬背下來的,手指都僵硬到不行,節奏,韻律都沒了。 “把手給我。”蘭月拉過裴暖的手,為她放鬆了一番,“閉上眼睛,用心聽。曲子不是死記硬背,完成任務,而是讓你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舞,心跟曲走,曲隨心動。” 心跟曲走,曲隨心動。 蘭月的指尖在琴鍵上飛舞,裴暖聽話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感受那一連串的音符帶給她的飽滿情感。 手指輕輕的在空氣顫動。 她聽過莫寒彈這首曲子,再聽蘭月彈,一樣的優美,可是帶給她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 一個猶如波濤洶湧的大海,氣勢磅礴又多了壓抑的傷感。 一個猶如激進歡快的舞蹈,讓人興奮。 蘭月彈完一遍看到裴暖還沉浸在其中,有重複了一遍,裴暖依然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手腕,手掌,手指,指尖都能協調的跳躍了。 一遍又一遍,當裴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蘭月滿意的眼神。 “怎樣?試試?”這個姑娘的天賦確實不錯,她就說八個字,她就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好。” 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走了一圈,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 坐正,閉上眼睛,抬手,眼前是被戰火摧殘後的斷垣殘壁中,開著一朵說不出名字的小白花,在風裡微微的搖曳,它看著人們來來去去,看著戰車,坦克威脅著要摧毀它的根與土,也看著鳥兒偶爾慌張駐足。 指尖動了,悲由心生…… 一曲完畢,裴暖的心還沒有平靜,蘭月的掌聲打斷了她,“很棒,裴暖,你真讓人吃驚。” 再次說這個讓人吃驚已經和剛剛那句的意思完全不一樣。 “謝謝月姑娘,是你讓我明白了彈鋼琴最重要的是什麼。” 技巧和情感缺一不可。 “我叫蘭月,以後你就叫我名字就好。”豪爽的一拍裴暖的肩,一副哥兩好的樣子。 “好,蘭月姐。”骨子裡的裴暖是一個陽光的人,蘭月讓她覺得很舒服,這樣的人她不排斥。 “叫什麼姐,我會被你叫老的,就叫我名字。”二十五歲沒有男朋友的蘭月最怕的就是被叫姐,那樣就是在提醒她,真的老了。 “好,蘭月。” 原來蘭月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大大咧咧的樣子真不像傳說中的鋼琴天才。 …… 兩個姑娘一個說,一個聽,一上午過去,裴暖已經記住了不少彈鋼琴的基礎知識。 而蘭月對於有這麼聰明的“學生”表示很開心。 “裴暖,再講下去我可就要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你大學打算學鋼琴?” 她很詫異裴暖的吸收力,天賦高,悟性好,還有這麼好的記憶力,如果以後不走鋼琴的路子真是可惜了。 “不了,我更喜歡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