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盧大熊卻冷臉道:“你不能去!”
陳星言的臉色一僵,隨後眼底的光亮也熄了下去。
盧大熊許是有幾分不忍,又補充道:“深山裡有熊瞎子,有豺狼虎豹,不安全。”
陳星言再次抬眸,注意到盧大熊的臉色很嚴肅,應該不是在故意嚇唬她。
兩人最終打到了幾隻兔子野雞,然後一起下山了。
兩人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爹,你把這隻野雞和這隻兔子處理一下吧,這裡還有兩隻活雞和一隻活兔,我明天去鎮子上賣了。”
“成。”
盧老憨是個老實人,這些年家中過地苦不堪言。
若非是因為盧大熊去當了兵,家裡不需要再交賦稅,怕是他們幾個人都得餓死了。
整個盧家村,他家的日子不說是倒數第一,也絕對給占住倒數第二這個名頭了。
如今大熊回來了,家裡頭的日子明顯好過了不少。
盧老憨的媳婦姓王,沒有大名,這麼多年,村子裡的人不是叫她老憨媳婦,就是叫她小牛他娘。
陳星言也是在聽說這一點之後,更加確認了女子在這個時代的地位之低。
王氏去了灶房燒火,這給野雞去毛還是要用熱水的。
盧小牛體弱,就在一旁給盧老憨打下手。
盧大熊打了一盆乾淨的水進屋,讓陳星言先好好洗洗,自己則是就著她用過的水洗了手,再一並去院外頭倒掉。
盧大熊到灶房裡看了一眼,甕裡的水已經不多了,也不說話,直接抄起扁擔和木桶就去了村子中央。
盧家村的村正中老槐樹旁邊有一口井,據說是打了有幾十年了。
一般的村民取水都是來這兒。
村民們一般不在自己家裡打井,一來是因為太貴,二來是覺得沒必要,就算是不打井水,他們也可以多走一段路去河邊打水。
總之,就是覺得不缺水,所以不願意多花那個冤枉錢。
盧大熊打了三趟水,才把灶房裡的兩個甕都挑滿了。
他打水用的是大木桶,以前盧老憨挑水用的都是比這個要小了兩號的木桶。
王氏看著滿滿當當的水甕,心裡頭當真是複雜極了。
不說彆的,自打大熊回來,這家裡頭的活也比以前少了,但凡是需要掏力氣的,基本上都是他乾了。
以前盧小牛也打水,可是因為年紀小,身體弱,通常都是拎著一個小木桶來回跑。
一想到了以前的艱辛,王氏心裡頭就不好受。
吃完飯,王氏收拾了碗筷道:“以後可不能這樣吃了,咱們才四個人呢,就吃了一整隻的雞,這可不成。以後還是都拿到鎮上去換錢吧。”
陳星言沒說話,知道家裡日子過地苦,王氏這也是在精打細算,傍晚剝的那隻兔子,也被她醃上了。
“嗯,明天我去鎮上把那幾隻活物賣了,再給小牛買些藥回來。”
盧小牛的嘴一撇,眼眶都紅了,“我不吃藥了,我的身子好了。”
盧大熊一臉不讚同道:“不行,先好好調理著,日後強壯了,有的是活讓你乾呢!”